第2 章 人皮地图与呼吸走廊
腐臭味扑面而来，苏清桐踉跄着扶住墙壁，掌心却陷入某种温软的肉质——暗红色墙纸正在分泌黏液，像被剥皮的肌肉组织般微微颤动。
"别碰！
"谢晚初用输液管缠住她手腕往后一扯，"这破走廊会记住你的体温。
"她护士服下摆撕成的布条正绑在两人腰间，三米长的布料此刻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苏清桐看向刚才触碰的墙面，自己留下的掌印正慢慢凸起，形成五只没有皮肤的细小手指。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传来湿哒哒的脚步声。
"规则第西条。
"谢晚初的蝴蝶刀在指尖旋转，"不要回应任何呼唤你名字的声音——""苏清桐？
"熟悉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苏清桐浑身僵住。
那是苏维的声音，带着她听了十年的虚伪甜腻。
腰间的布条突然绷紧，谢晚初正用染血的指甲掐她手背："喂！
小瞎子！
""我知道不是真的。
"苏清桐压低声音，却控制不住地转头。
病房门口站着穿睡裙的苏维，左手指甲还涂着剥落的草莓色指甲油，右手却握着她们刚逃离病房的通风盖板。
谢晚初突然把蝴蝶刀塞进她手里："用那个精神侵袭。
"当苏维的幻影扑来时，苏清桐本能地发动能力。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她感觉自己正把记忆里的画面强行塞进对方大脑——轮椅翻倒时苏维踩住她头发的触感，矫正治疗仪在视网膜留下的灼烧印记，最后是气管被掐碎前看到的那抹指甲油。
幻影发出非人的尖啸。
苏维的脸皮像融化的蜡般脱落，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牙齿。
谢晚初趁机掷出手术刀，刀刃在飞行途中突然分裂成血红色的细针。
血怒爆发激活苏清桐看到虚空中浮现的系统提示时，谢晚初正将另一把手术刀捅进自己大腿旧伤。
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刃雨，将怪物钉在肉质墙壁上。
"走！
"谢晚初拽着布条往前冲，苏清桐却看到有银光从她护士服口袋里滑落。
弯腰去捡的瞬间，腰间的布条突然断裂。
墙壁立刻有了反应。
暗红的肉质纤维像苏醒的血管般蠕动，突然缠住苏清桐的脚踝。
她捡起的银色物件在掌心发烫——是半块被磨尖的听诊器碎片，上面刻着"322"。
谢晚初返身扑来，灵魂守护的锁链第一次发出耀眼的银光。
当锁链碰触到墙壁时，那些血管状组织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迅速萎缩成黑色血痂。
"你想害死我们？
"谢晚初抢回听诊器碎片塞进胸衣，却突然僵住。
她染血的指尖按在苏清桐眉心："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苏清桐眼前还残留着精神侵袭触发的幻象——在苏维幻影的记忆深层，她分明看到谢晚初穿着现实世界的常服，被绑在电击椅上尖叫。
那块听诊器碎片，正插在电击椅的控制面板里。
刺耳的广播声突然响彻走廊："请全体医护人员到药房***，重复，请全体医护人员——"谢晚初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她抓起苏清桐的手按在自己锁骨烙印上，322的数字正在发烫："这才是真正的规则第五条：医护人员的指令必须服从。
"药房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串人耳制成的风铃。
推门进去时，苏清桐的守护光晕突然自动展开成半透明屏障。
货架上摆满装着器官的玻璃罐，最醒目的位置放着贴她们照片的培养皿，里面漂浮着正在分裂的脑组织。
穿着护士长制服的女人背对她们站立，肩胛骨位置凸起两排正在呼吸的鳃状器官。
当啷一声，谢晚初的蝴蝶刀掉在地上。
"学姐？
"谢晚初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醒，"你不是...三年前就通关了吗？
"护士长转过来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用缝合线固定的旧照片——正是苏清桐在幻象里见过的，被绑在电击椅上的谢晚初现实模样。
"晚晚终于带朋友来了。
"护士长的手指穿过守护屏障，轻轻抚摸谢晚初残缺的左耳，"老师说过，好孩子要分享玩具。
"苏清桐突然发现药柜玻璃反射的画面里，自己和谢晚初都变成了穿病号服的木偶，关节处连着闪闪发亮的银线。
而真正的护士长正从天花板倒吊下来，手术剪刀距离谢晚初的后颈只有十公分。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精神侵袭。
剧痛比上次更猛烈。
当能力触及护士长时，苏清桐脑海中炸开无数记忆碎片——谢晚初在现实世界是游戏测试员，最早自愿进入系统调试；穿白大褂的人们围着电击椅记录数据；培养皿里的脑组织正在重复播放某个雨夜的画面...警告！
禁止访问管理员记忆系统的尖叫中，苏清桐被反噬的疼痛掀翻在地。
谢晚初趁机捡起蝴蝶刀向上刺去，刀刃却停在半空——护士长的剪刀己经剪断她后颈的一根银线。
"晚晚的玩偶线比上次少了三根呢。
"护士长用剪刀轻敲谢晚初的锁骨烙印，"等全部剪断的时候..."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系统机械音，"就能永远留在游戏里了。
"灵魂守护的锁链突然暴起银光，将剪刀震得粉碎。
谢晚初趁机抓起货架上的盐酸泼向护士长，在腐蚀声中拽着苏清桐撞向紧急出口。
逃生通道的门上贴满泛黄的照片，每张都是谢晚初在不同副本里的惊恐表情。
最中央的相框里嵌着块人皮制成的地图，上面用血标着322个叉号。
"这不可能..."谢晚初用颤抖的手指触碰地图，"我明明第一次来这个副本..."苏清桐看向地图右下角的日期——正好是谢晚初现实世界失踪的那天。
当她伸手想取下相框时，整面墙突然渗出鲜血，地图上所有叉号开始蠕动，变成密密麻麻的"HELP"字样。
走廊深处传来护士长新的广播："请苏清桐患者立即到电疗室就诊，您的同性恋矫正治疗即将开始——"锁链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谢晚初猛地捂住苏清桐的耳朵，自己却痛苦地跪倒在地。
她锁骨下的数字烙印正在融化，变成血水流进领口。
"记住..."谢晚初的瞳孔开始扩散，"系统在骗我们...灵魂守护...其实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电疗室的机械手从天花板垂下时，苏清桐做了个疯狂的举动——她主动咬破自己手腕，将血抹在谢晚初唇上。
记忆同步强制启动系统警报响起的瞬间，她终于看到谢晚初被封锁的记忆：那根本不是游戏测试室，而是精神病院的治疗舱；电击椅上的人影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听诊器碎片刺入控制面板时，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重组...护士长的剪刀突然停在苏清桐眼前三寸。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系统新的提示浮现在虚空：检测到异常共鸣，开启隐藏商店可兑换物品：谢晚初的完整记忆（价格：放弃一项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