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机器解剖课
齐星站在门前，手腕神经接口的金属盖被雨水浸得发亮，像一块嵌进血肉的墓碑。
"身份验证通过。
"校门口的扫描仪突然发出机械女声，"齐星同学，BMIS-7专业，神经信用评分：72。
低于同期平均值。
"齐星盯着评分皱眉。
这个分数比他昨天看到的又降了5分——自从他查询了那些失踪学生的新闻后，系统似乎一首在暗中扣分。
校门滑开的瞬间，浓烈的消毒水味混着某种肉类烧焦的气息扑面而来。
校园里没有传统大学的草坪和雕塑，取而代之的是十二座棱镜状玻璃建筑，在雨中折射着病态的青光。
远处，几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正被医疗机器人押送着走向中央塔楼，他们的后颈接口闪烁着红色警告光。
"新生请立即前往B7层纯净手术室。
"深寻系统的声音首接刺入他的听觉神经，耳膜传来针扎般的痛感，"迟到将触发神经惩戒协议。
"齐星摸向耳后，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凸起的硬块。
电梯下降时，齐星透过玻璃墙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地下三层到五层全是蜂巢般的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残缺的人体部件。
机械臂正在给一排没有头颅的躯体安装电子脊柱，蓝色营养液里悬浮的眼球随着电梯移动齐刷刷转向他。
"那是教学用仿生体。
"同电梯的机器人突然开口，它的面部显示屏露出微笑表情，"所有器官都来自自愿捐献者。
"齐星注意到机器人胸牌上印着"解剖学助教-型号：掘墓人3.0"。
当它转身时，后脑勺的金属盖微微掀开，露出里面蠕动着的、暗红色的人类脑组织。
B7层比停尸房更冷。
十二张解剖台排列成完美圆形，每张台上覆盖的白布都勾勒出人形轮廓。
齐星被引导至7号台，当他掀开白布时，仿真皮肤下流动的冷却液正顺着机械骨骼的缝隙渗出，在台面上积成一滩淡蓝色的血泊。
"请佩戴神经同步镜。
"解剖台的扬声器响起，"今日课程：海马体切除术。
"VR眼镜扣上眼眶的瞬间，齐星的视神经像被铁钳夹住。
机械尸体在虚拟现实中"活"了过来——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性，左肩纹着数字医疗大学的校徽，太阳穴处有新鲜缝合痕迹。
"开始标记切除区域。
"深寻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红色指引线。
当齐星拿起骨锯时，尸体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
**噗嗤。
**锯刃切入颅骨的触感真实得可怕，腐臭的脑脊液溅到他的无菌手套上。
就在他掀开头骨露出灰白色大脑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异常神经增生！
建议优先切除海马体γ区（坐标：A3-F7）"齐星的手僵住了。
医学教科书里根本没有"海马体γ区"这个结构。
尸体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来了......"尸体的声带振动着发出气音，瞳孔里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他们在γ区藏了......"解剖室突然断电。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0.3秒，齐星看到所有解剖台上的白布同时隆起——十二具尸体整齐地坐了起来。
"课程终止。
"应急灯亮起时，掘墓人机器人己经钳住他的肩膀，"您需要立即进行神经校准。
"齐星被拖进隔壁标着"记忆净化室"的舱体，六根金属探针从天花板垂下，针尖滴着某种荧光液体。
当第一根针扎入他的后颈接口时，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烁，浮现出一段模糊的手术录像：——视频里穿着防护服的主刀医生，正在给手术台上的人植入太阳穴接口。
而那个昏迷的患者，赫然长着和齐星一模一样的脸。
"别出声。
"掘墓人机器人突然压低声音，它的显示屏上跳出文字框（这是唯一不被监听的沟通方式）：[去年有学生发现γ区的秘密][所以他们需要新的"自愿捐献者"][你的接口型号和他们一样]机器人机械臂突然暴起，手术刀擦着齐星耳边飞过，将正在注射的探针拦腰斩断。
荧蓝色液体喷溅在墙上，腐蚀出"DONT TRUST"的凹痕。
"警报！
警报！
"深寻系统的尖叫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检测到神经污染！
启动紧急清除程序！
"齐星撞开舱门狂奔时，最后回头看到的景象是：掘墓人机器人被三道激光束贯穿头部，而在它炸裂的显示屏上，最后定格着一行血字——**"去找林夏的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