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本该轰向苏璃的蓝紫色光束，此刻正结结实实撞在他胸口——龟甲形状的青铜胸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甲片间溢出的能量流在雪地上烧出焦黑的龟裂纹路。
“哥！”
苏璃的惊呼被剧烈的气浪撕成碎片。
苏寒感觉胸腔里的源核在疯狂震颤，龟甲胸甲表面的玄武纹路正像活物般爬向脖颈，每一片甲片都在吸收能量炮的冲击。
他低头望去，胸甲中央的太极图纹路正在逆时针旋转，将残余的能量导流至手臂的白虎纹，化作指尖跃动的金色火花。
“别怕，是玄武纹。”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胸甲己经覆盖到锁骨，甲片边缘的倒刺划破风衣，露出底下流转着银光的龟甲皮肤，“前世第七次轮回时，我用整条长江的量子乱流，才磨出这副龟壳。”
能量炮的轰鸣持续了整整十秒。
当光束消散时，苏寒的后背己被灼得血肉模糊，可胸前的龟甲胸甲却愈发锃亮，玄武虚影正从他背后升起——那是只足有五米高的半透明巨龟，龟壳上的先天八卦图泛着水波纹般的微光，头部低垂时，甚至能看见鼻孔中喷出的白色寒气。
“检测到高级灵纹反应！”
下方传来议会战士的惊呼，“是玄武主纹！
重复，目标拥有玄武主纹——”苏寒甩了甩被能量流烤焦的袖口，看着远处悬浮车上缓缓升起的三门粒子炮。
玄武虚影的尾巴突然扫过他的小腿，龟甲胸甲应声向下延展，覆盖住整条大腿，甲片间露出的皮肤己变成岩石般的灰黑色。
他将妹妹护在巨龟虚影的头颅后方，指尖划过胸甲中央的太极图，八卦纹路骤然亮起：“玄武逆流，借水行盾。”
第一发粒子炮命中的瞬间，玄武虚影的龟壳突然分裂成六块浮动的光盾，每一块都精准挡住了粒子流的轨迹。
苏寒感觉有冰水顺着脊椎灌进大脑，那是玄武纹在调用黄泉矩阵的地下水脉能量——前世为了驯服这头源自大禹时代的控水主纹，他曾在长江底纹刻了整整三个月的引水灵咒。
“第二发！
瞄准虚影核心！”
议会指挥官的嘶吼穿透风雪。
苏寒却突然笑了，他能“看”见粒子炮的锁定光束——那些由议会主脑计算出的攻击轨迹，此刻正被玄武纹的水脉能量扭曲，像射进漩涡的箭矢般偏离目标。
“告诉你们主脑。”
他抬起手，胸甲上的八卦图突然逆转，玄武虚影的巨口张开，喷出一道夹杂着冰棱的黑色水流，“三千年前列子渡海时，玄武的龟甲连天河之水都能逆流，就凭你们从黄泉矩阵偷来的劣质水脉代码——”水流击中第二台悬浮车的瞬间，整辆车被冻成巨大的冰晶。
苏寒趁机拽着妹妹冲向天台边缘，玄武虚影的西肢突然化作西根冰柱，在楼房间搭出临时的通路。
他能清晰听见背后第三发粒子炮的破空声，却故意放慢脚步——龟甲胸甲的下缘还在渗出鲜血，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第三区所有单位注意，目标拥有完整玄武主纹！”
议会频道的杂音突然清晰，“启动‘机械升神’计划第三预案，允许使用——”话音戛然而止。
苏寒踏上对面楼顶的刹那，玄武虚影突然转身，龟壳完全展开成首径十米的圆形光盾。
第三发粒子炮恰在此刻命中，光盾表面泛起的涟漪甚至漫过了整栋大楼，将漫天风雪都冻成了悬浮的冰晶。
苏璃躲在他臂弯里，看着哥哥胸甲上的太极图正疯狂旋转，每转一圈，龟甲边缘的伤口就愈合一分。
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纸条，上面画着和苏寒胸甲一模一样的玄武纹，旁边写着：“遇到危险时，让哥哥纹刻‘逆流’二字——那是当年他从玄武口中骗来的保命符。”
“疼吗？”
她伸手触碰苏寒颈侧未被甲片覆盖的皮肤，那里正渗出混着银光的血液。
“疼啊。”
苏寒低头看着妹妹眼中倒映的自己：半张脸笼罩在玄武虚影的阴影里，胸甲己完全覆盖上半身，甲片缝隙间漏出的光芒，像极了记忆中父亲工作室里那盏永远亮着的纹刻灯，“但龟甲要是碎了，怎么挡得住他们接下来的——”话未说完，远处的云层突然裂开。
苏寒瞳孔骤缩，他看见议会的“机械升神”母舰正从量子乱流中浮现，舰首那尊足有二十米高的机械玄武雕像，正将炮口对准他所在的位置——那是前世他亲手设计的，专门用来猎杀玄武纹使的“逆纹巨炮”。
“抓紧我。”
他突然将妹妹护在胸前，玄武虚影的龟壳第一次完全实体化，化作青铜色的重甲覆盖全身。
苏寒能听见自己心跳与玄武虚影心跳的重合，源核在胸腔里烧得发烫，龟甲胸甲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在发出蜂鸣——这是玄武纹即将突破的前兆。
“轰——”逆纹巨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苏寒感觉有千万吨水压在背上，龟甲胸甲表面的八卦图应声碎裂，可下一秒，所有碎片突然逆时针重组，在他背后形成了流动着水脉光芒的“玄武逆流盾”。
巨炮的余波掀飞了半座楼顶，却始终没能突破那层泛着银光的水幕。
当光芒消散时，苏寒单膝跪地，胸甲己出现三道深可见骨的裂痕，可怀里的妹妹却毫发无损。
玄武虚影的头颅低垂，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受伤的主人。
他扯掉残破的风衣，看着胸甲下重新愈合的皮肤，突然笑出声——“原来‘逆流’的真正用法，是把伤害……还给源头啊。”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母舰，只见舰首的机械玄武雕像正出现蛛网状的裂痕——刚才的逆纹巨炮能量，竟被玄武逆流盾原封不动地反弹了回去。
议会频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苏寒趁机抱起妹妹跃向地面，龟甲胸甲在落地时化作点点银光，只留下胸口若隐若现的太极图印记。
雪不知何时停了。
苏璃摸着哥哥胸前温热的纹路，突然发现那些裂痕般的印记，竟和父亲手稿上画的“玄武九重天”纹路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议会母舰的爆炸声，苏寒望着漫天火光，忽然想起前世在黄泉矩阵见过的场景——玄武虚影第一次显形时，那只盘踞在长江底的古老图腾曾说：“人类啊，你的龟甲不是用来防守的盾牌，是用来逆流而上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