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殇依旧不肯放弃,秦弦也从原主记忆里找到了他如此固执的原因。
万宗大典上,也就是各个宗门开宗收徒的日子。
何殇与秦弦同时看上了介白道人亲传弟子的位置,明明同为天骄,何殇却因为一技之差输给了秦弦。
后面的剧情懂得都懂,但何殇起码知道努力,一步步走上了瞑铃宗少宗主的位置。
不像她生前遇到的那几个,一个个都没啥实力不说嘴还毒,一天造上八百个谣都不带重复的。
好在她前世是大魔族,那群人怕她都来不及,谁还管什么不三不西的流言?
这么想想,她看向何殇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赞许。
“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就是这小心眼的性子得改改,不然怎么听风就是雨的,一点都兜不住恨意。”
这些话自然没逃过何殇的耳朵,他脸色瞬间爆红,看向秦弦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
“你……你!”
他突然听到身后某人憋不住的笑声,连忙转头大喊。
“不许笑!
都不许笑!”
“噗——”这次是林暮雨。
何殇:……快把这两个女人带走!!!
“所以呢,你到底敢不敢答应!”
秦弦耸肩,“这有什么不敢答应的?”
“就定在五日后,如何?”
她还怕这几人反悔呢。
一个想法己经在她脑海中成型,现在只需要将某人引入局。
……五日后。
三更天己至。
“诸位长老深夜造访,莫非是要给我这‘魔头’定罪?”
秦弦斜倚窗棂,指尖轻抚剑鞘,月光在她异色双瞳间流转。
药长老佯装咳了咳:“秦师侄,你左眼魔瞳作何解释?”
殿内七位长老呈北斗阵站位,瞑铃宗来的几位长老用灵力锁死所有退路,林彦被定身术困在角落,急得眼眶发红。
秦弦突然轻笑出声,发尾墨紫流光。
她慢条斯理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界”字泛着血色:“三百年前三界契约第三条——半魔混血者享两界庇护”。
她将令牌往案上重重一拍,“瞑铃宗今日围山,诸位不去问责,反倒来审我?”
戒律堂长老的拂尘猛地一颤,那是三界巡察使的令牌,见令如见魔尊。
“什么意思?
秦师侄的意思是,你那魔瞳并非修炼入魔,而是——”修炼入魔与魔族本身有着很大的差异,修炼入魔的修士会因时常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戮行为而陷入疯狂。
而魔族则是指“魔”这个种族,他们与人类修士的区别就是的力量本源不同。
而三界早在三百年前签署了和平条约互不伤害,各宗门理应接受妖魔两族。
“秦弦”修炼入魔又如何?
只要她能证明自己是魔族,就不会因“修炼入魔”被赶出宗门。
“实不相瞒,家父其实是魔族中人,只是家母从未提及而己。”
秦弦一本正经胡编乱造,她记忆中的母亲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而父亲只是个无名无姓的穷小子,除了长得帅以外一无是处。
母亲为了和父亲私奔和家族断绝关系,结果生下自己没几年就被人毒杀。
嗯……好老的剧情。
窗外传来铃铛脆响,林暮雨提着灯笼现身,身后还跟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
秦弦眯起眼睛——那黑衣人腰间悬着的令牌,正是瞑铃宗鸩鹤公。
林暮雨适时开口:“诸位长老,弟子可以作证,三年前家师曾为秦师姐诊脉,确认她体内确有魔族血脉。”
秦弦差点笑出声,这女主倒会顺杆爬,明明原主记忆里鸩鹤公诊脉后说的是“魔气侵体,命不久矣”。
窗外铃铛声突然急促,黑衣人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荒谬!
魔族血脉与入魔之气天差地别,岂容你信口雌黄!”
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正是鸩鹤公本尊,而秦弦等的就是这一刻。
“哦?”
她歪头看向黑衣人,“这位……不敢露面的道友似乎很懂魔族,不如我们比试一番?”
她指尖一弹,三根银针破空而出,针尖泛着与发尾同色的紫光。
“就用这断魂散之毒——鸩鹤公最拿手的毒术,如何?”
殿内瞬间哗然,断魂散是禁术,中者魂魄俱散,连转世机会都没有。
黑衣人大怒:“胡言!
断魂散乃禁术,你空口无凭指说那鸩鹤公作甚!?”
“看看,急了急了。”
秦弦扬起微笑,“鸩鹤公他老人家精通毒术……”“我说过是医术。”
林暮雨打断她。
秦弦一本正经回应道:“毒医本一家,别管这些有的没的。”
林暮雨:“……”她这是被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给噎住了?
“我听闻鸩鹤公精通毒术,连我九嶂宗的药长老都自愧不如,就想着断魂散这种毒术应该也是易如反掌……”秦弦说着的时候没有回头看药长老那黑到滴墨的脸色,老人正欲发作,却突然被一旁的大长老拉住了。
黑衣人闻言,语气竟缓和了不少,但说话的话依旧攻击性满满:“你这小儿还算有几分眼识,今日就让你见识真正的——”“不可!”
林暮雨突然挡在中间,“三界巡察使令的持有者若在九嶂宗出事,整个瞑铃宗都要陪葬!”
黑衣人冷笑:“谁说要用毒了?”
他转向秦弦,“比解毒,你我各服对方一味毒,谁先解了算赢。”
秦弦唇角微勾,上钩了。
“赌注呢?”
“我输,任凭处置。”
鸩鹤公眼中闪过狠毒,“你输……交出三界巡察使令牌!”
秦弦大笑:“好!”
她一把抓过黑针扎入手臂,同时将银针射向鸩鹤公咽喉。
两人几乎同时中毒,鸩鹤公脸色瞬间发青,而秦弦……她好整以暇地掏出一颗糖豆扔进嘴里。
“断魂散解药,水果味的。”
她咂咂嘴,“鸩鹤公要不要也来一颗?
哦对了……”她突然贴近黑衣人,“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自己的断魂散对我无效?”
“鸩鹤公?!”
众人被秦弦的突然拆穿惊得不轻。
鸩鹤公踉跄后退,黑色斗篷落下,露出那张满是毒疮的脸,他的嘴角溢出黑血:“不可能,这配方只有……”“只有你知道?”
秦弦挑起自己的发尾,墨紫发丝无风自动,“看清楚!
这发尾的毒痕——二十年前你毒杀我母亲时用的就是同样的毒!”
她左眼魔瞳完全变成紫色,周身魔气暴涨:“你以为用慢性毒控制我就万无一失?
可惜啊……”魔气化作锁链缠住鸩鹤公,“我现在体内流着魔族的血!”
殿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一枚留影石滚落地面,投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鸩鹤公在荒村井中投毒,数百平民哀嚎着化为血水。
“这是……”林暮雨脸色惨白,“三年前失踪的独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