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许雯侧身过去帮喝醉了的周辞系安全带，她低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辞温热的掌心停留在她后腰的位置，手指微微收拢：“故意什么？”
许雯身子软绵绵地搂住他的脖子：“饭桌上不是故意的吗？”
软绵绵的腔调，上火。
他把她放回到驾驶位置上，脸色微变，连声音都变了腔调：“回家。”
许雯狡黠的目光凝视着他身上的安全带，周辞被她打量的目光看得更是难忍，他的视线落在车窗外，声音恢复了些往日的清冷：“最近是住在清雅苑吗？”
许雯发动了车子，狐疑地看过去，嘴上还有些发麻，这种时刻，她不是很想聊家常话打断她脑子里多巴胺的分泌。
她嗯了声后问：“回璞悦？”
周辞降了点车窗透风：“结婚照被你收到哪里了？”
昨晚回去望着墙面上的印记，他心脏瑟缩地发疼，明明对彼此都是解脱的事情，他却感觉到无力感。
那些婚纱照撤掉的印记，就像是他心脏缺失的口子。
他陷入某种病态循环里，想要放手，又想要用婚姻锁住她。
许雯手指捏住了方向盘，迟疑了瞬，回答：“框架有点沉，还没来得及扔。”
*周辞提离婚之后就没再回去过，尽管离婚财产分割时，周辞名明确表示了婚房为他赠与许雯的，她就是看着周遭的摆设气恼。
婚房主卧里挂着偌大的婚纱照，结婚照拍摄安排的风格她没有过问，到了现场她才知道是海边的风格。
那日的天气不算太热，海风吹起她的头纱，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摄影师随意抓拍的照片成了许雯最喜欢的一张。
许雯躺在床上看着周辞温柔缱绻的眼神，心里暗骂了声骗子后，起身就开始折腾，拆掉的婚纱照太沉，她着实搬不动了。
清晨睁开眼，墙面上突兀的印记，让她莫名产生了失落感。
临出门前她环顾西周，做了个决定，暂时先不回这个“伤心之地”了。
*周辞听完许雯的回答，回转眸子，眼神里泛着清冷，全然没有酒醉后的迷离。
许雯余光瞥过去，解释了句：“离婚是你提的，婚房是你赠与我的，我如何处置是不是我的自由。”
“收哪里了？”
他问。
她停稳了车子，眼神不解地看向他，起身想要从后座拿回自己的包。
掌心被热烫的手心扣住，她握握住包带的手指力量渐渐变弱，咚的声手提包掉了下去*后半夜，许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却被周辞要求起身。
她睁了睁眼睛，不为所动，周辞拦腰将被子裹住他，一起抱到了沙发上。
许雯没有力气去管其他事情，掀起的眼皮紧闭住了，至于人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全无印象。
她己经很久没有躺在他怀里醒来了，她有点不大习惯，醒来时轻轻动了下，准备下床，下一秒身后热烫的身子蜷缩过来。
热意席卷而来，许雯贪恋地朝后贴了贴，她听到身侧沉缓的语调说着：“不离婚的话就搬回来住。”
“你跟我离婚是不是有人喜欢你了？”
许雯许雯娇气地说着，抬眸看到了熟悉的婚纱照。
半夜里他抱她起来就是为了婚纱照吗。
她知道他有强迫症，但不知道这么严重，频繁问她婚纱照她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原来是跟她一样看那块空着，心里头烦躁啊。
*隔日，许雯送周辞去医院上班的路上，想着哥哥许凌的工作安排，却因为跟周辞紧张的关系，无法轻易开口。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许雯终于还是没忍住，说：“我下午要出差谈收购，有几个同事想在那边玩两天，可能周一才回来了。”
妻子征询的目光并没有让周辞感到快乐，她比以前更小心翼翼，他知道她这样屈尊降贵的讨好自己己经算是她最大的退让了，他不该有不满足。
他眼尾向下，解开安全带：“知道了。”
周辞偏过脸看她，她俯身过去，凑近他的脸，亲吻了下：“哥哥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上心。”
周辞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重重地落下，摔了个稀巴烂。
他凝视着她娇艳明亮的眼睛，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迫切地吻住她的唇，比任何一次都汹涌。
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点地被抽走，许雯推拒着他的手被他握紧，深吻结束，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紊乱：“周末想在外面放松就好好放松下，你哥的事情我会安排。”
许雯在周辞走后，摩挲着唇瓣，他刚才是发哪门子神经，差点把她嘴都亲破了，她对着后视镜照镜子。
适时，手机震动了。
许雯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宋琳的语音。
“今天去办手续？”
“暂时不离了。”
宋琳压低声音问：“为什么？”
“我爷爷身体不好，怕***到他。”
许雯说完后，宋琳思考了瞬，反问：“许雯，真的只是爷爷吗？
你的脾气我了解，如果不是对这段婚姻还有期望，你肯定在周辞提离婚的第二天就想办法离婚了。”
许雯捏了捏鼻梁，疲态流露在脸上，沉默了会，她说：“可能是习惯吧，时间改变了人很多的习惯，刚开始结婚的时候我确实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摆脱这种包办式婚姻，如何去潇洒地为自己活着。”
许雯顿了顿，又说：“我可能是被同化了吧。
我习惯了结婚后的日子，父母亲人因满意这段婚姻，对我不再整日的说教。
周辞他家世好，对我哥哥的工作各方面都很照顾。”
说到最后，许雯有些混乱了：“嫁给谁不都是这样吗？
况且他也能拿得出手。”
宋琳是见证了许雯初恋未果，逼婚，结婚，到现在的跟自己和解。
许雯跟周辞的婚姻在看她看来也不算糟糕的，只是许雯好似不太喜欢周辞，爱和喜欢又不能缠长久稳固婚姻，没有面包的婚姻整体来说不会太幸福。
这段婚姻，至少在宋琳眼里是中规中矩，合格的婚姻状态。
宋琳这边刚好要开会，有同事在叫她了，话题终止后，许雯脑子里想到了关于孩子的问题。
她记得，昨晚周辞主动做了措施的。
看来，他也不是很想被孩子羁绊住。
她望着镜子摇头，暗叹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己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