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将断崖染成赤金色。
苏璃的指尖深深嵌入崖边碎石，碎石棱角刺破掌心，血珠顺着青白指节滚落，在风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她仰头望去，裴珩的玄色蟒袍被风卷起，金线绣的螭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
“裴珩……你当真要杀我？”
她声音嘶哑，喉间涌上的血腥气呛得眼眶发红。
三日前他亲手为她绾发时，玉冠上垂落的明珠还轻轻扫过她耳垂，温热的呼吸里带着松墨香：“阿璃，待北疆战事平定，我带你去江南看烟雨。”
男人沉默着抽出腰间软剑。
剑身映出她散乱的鬓发，额角那道疤是去年为他挡刺客时留下的。
剑尖挑起她颈间玉佩——双螭交缠的玉雕裂了一道细纹，系绳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既知自己是凤命，就该明白……”他忽然收声，剑锋猛地刺入她肩胛。
剧痛炸开的瞬间，苏璃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
坠落的刹那，她死死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香囊——那里装着他们结发时剪下的青丝。
风声呼啸灌入耳中，记忆如走马灯掠过：大婚夜他掀开盖头时指尖微颤；瘟疫蔓延时他彻夜抱着高烧的她穿过空城；首到那日他在书房展开星象图，朱笔圈住“凤星陨，帝星明”六个字……“姑娘！
姑娘快醒醒！”
苏璃猛然睁眼，冷汗浸透的中衣紧贴着脊背。
菱花镜中映出少女稚嫩的脸庞，眼角还未生出细纹，唯有左眉梢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目。
她颤抖着抚上脖颈，指尖触到温润的螭纹玉佩，边缘沾着未干的血渍——正是坠崖那日裴珩剑锋划破的伤口位置。
“今日……可是永昌十七年三月初九？”
她攥住丫鬟春桃的手腕，力道大得对方痛呼出声。
“正是呢，明日便是您及笄礼，夫人让绣娘新裁的襦裙都送来了……”铜漏滴答声里，苏璃赤脚扑向窗棂。
庭院西角的海棠树下，青石砖缝还残留着暗褐色痕迹——那是前世及笄礼后，父亲因惊马重伤呕出的血。
她将脸埋进掌心，指甲掐入眼尾那颗痣，首到血色染红指缝。
镜台忽地一晃，妆奁底层露出半截虎符。
冰冷的青铜纹路硌得掌心发痛，这是她前世从裴珩书房盗来的北疆兵符，本该随她葬身崖底！
窗外骤起狂风，卷着海棠花瓣扑进屋内，一片花瓣黏在虎符的狼头雕纹上，像极了裴珩铠甲上的图腾。
描金漆盘上的青瓷碗腾着热气，杏仁酪甜腻的香气混着淡淡苦味。
继母王氏指尖的淡紫蔻丹在碗沿轻叩，那是用西域紫蛛汁浸染的颜色。
“璃儿趁热喝吧，明日及笄礼需早起……”苏璃突然握住王氏的手腕，惊得对方手背青筋暴起。
她歪头笑得天真：“母亲手上这枚翡翠戒指真别致，可是父亲从南诏带回来的？”
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王氏脉门——前世父亲毒发时，这双手也曾这般颤抖。
“西郊慈云寺的签文极灵验，”她舀起一勺杏仁酪，在王氏骤然收缩的瞳孔中缓缓倾倒回碗里，“女儿想为父亲求个平安符。”
暮色渐深时，苏璃从虎符夹层抖出半张羊皮地图。
这是前世裴珩醉酒后提及的密道图，首通太子别院。
她将地图凑近烛火，忽见窗外人影一闪，玉佩撞击檐角的清响与裴珩惯用的龙涎香一同飘入——“叮！”
一枚柳叶镖钉入妆台，镖尾系着染血的布条：“三更，梅林。”
苏璃的指尖深深嵌入崖边碎石，碎石棱角刺破掌心，血珠顺着青白指节滚落，在风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她仰头望去，裴珩的玄色蟒袍被风卷起，金线绣的螭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
“裴珩……你当真要杀我？”
她声音嘶哑，喉间涌上的血腥气呛得眼眶发红。
三日前他亲手为她绾发时，玉冠上垂落的明珠还轻轻扫过她耳垂，温热的呼吸里带着松墨香：“阿璃，待北疆战事平定，我带你去江南看烟雨。”
男人沉默着抽出腰间软剑。
剑身映出她散乱的鬓发，额角那道疤是去年为他挡刺客时留下的。
剑尖挑起她颈间玉佩——双螭交缠的玉雕裂了一道细纹，系绳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既知自己是凤命，就该明白……”他忽然收声，剑锋猛地刺入她肩胛。
剧痛炸开的瞬间，苏璃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
坠落的刹那，她死死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香囊——那里装着他们结发时剪下的青丝。
风声呼啸灌入耳中，记忆如走马灯掠过：大婚夜他掀开盖头时指尖微颤；瘟疫蔓延时他彻夜抱着高烧的她穿过空城；首到那日他在书房展开星象图，朱笔圈住“凤星陨，帝星明”六个字……“姑娘！
姑娘快醒醒！”
苏璃猛然睁眼，冷汗浸透的中衣紧贴着脊背。
菱花镜中映出少女稚嫩的脸庞，眼角还未生出细纹，唯有左眉梢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目。
她颤抖着抚上脖颈，指尖触到温润的螭纹玉佩，边缘沾着未干的血渍——正是坠崖那日裴珩剑锋划破的伤口位置。
“今日……可是永昌十七年三月初九？”
她攥住丫鬟春桃的手腕，力道大得对方痛呼出声。
“正是呢，明日便是您及笄礼，夫人让绣娘新裁的襦裙都送来了……”铜漏滴答声里，苏璃赤脚扑向窗棂。
庭院西角的海棠树下，青石砖缝还残留着暗褐色痕迹——那是前世及笄礼后，父亲因惊马重伤呕出的血。
她将脸埋进掌心，指甲掐入眼尾那颗痣，首到血色染红指缝。
镜台忽地一晃，妆奁底层露出半截虎符。
冰冷的青铜纹路硌得掌心发痛，这是她前世从裴珩书房盗来的北疆兵符，本该随她葬身崖底！
窗外骤起狂风，卷着海棠花瓣扑进屋内，一片花瓣黏在虎符的狼头雕纹上，像极了裴珩铠甲上的图腾。
描金漆盘上的青瓷碗腾着热气，杏仁酪甜腻的香气混着淡淡苦味。
继母王氏指尖的淡紫蔻丹在碗沿轻叩，那是用西域紫蛛汁浸染的颜色。
“璃儿趁热喝吧，明日及笄礼需早起……”苏璃突然握住王氏的手腕，惊得对方手背青筋暴起。
她歪头笑得天真：“母亲手上这枚翡翠戒指真别致，可是父亲从南诏带回来的？”
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王氏脉门——前世父亲毒发时，这双手也曾这般颤抖。
“西郊慈云寺的签文极灵验，”她舀起一勺杏仁酪，在王氏骤然收缩的瞳孔中缓缓倾倒回碗里，“女儿想为父亲求个平安符。”
暮色渐深时，苏璃从虎符夹层抖出半张羊皮地图。
这是前世裴珩醉酒后提及的密道图，首通太子别院。
她将地图凑近烛火，忽见窗外人影一闪，玉佩撞击檐角的清响与裴珩惯用的龙涎香一同飘入——“叮！”
一枚柳叶镖钉入妆台，镖尾系着染血的布条：“三更，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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