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苏棠颈静脉置管渗出的血珠，那抹猩红正沿着透明敷贴边缘晕染，像极了昨夜冷藏柜上的螺旋符号。
"肌酐值1800，血钾6.8。
"急诊科主任摘下听诊器，"再晚半小时送医，心脏就该***了。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赵昊手臂的针孔，那些为匹配肾源留下的痕迹此刻成了无声的指控。
赵昊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钢笔，在病程记录上画出扭曲的波形。
这是他在医学院养成的怪癖——用心电图记录情绪。
此刻纸上的QT间期异常延长，正如他即将崩断的理智。
"叮咚！
"手机弹窗突然跳出陌生彩信。
放大照片的瞬间，赵昊的钢笔尖戳破了纸面。
画面里竟是苏棠三小时前的透析记录单，但钾离子数值被人用红笔篡改成正常值。
更恐怖的是拍摄角度显示，***者当时就藏在病房窗帘后方。
---**暗室**CT机运转的嗡鸣中，赵昊将偷藏的透析液样本塞进分析仪。
这是他从急诊科废液桶里抢救回来的证据，淡黄色液体在试管里泛着诡谲的荧光。
"果然加了枸橼酸钾。
"检验科老陈指着质谱图上的峰值，"但浓度精确控制在致死量的95%，凶手算准了透析患者的代谢阈值。
"他忽然压低声音，"上周医疗废物承包商换成了林深表弟的公司。
"赵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想起十八小时前林深轮椅扶手上残留的黄色结晶，当时以为是碘伏痕迹，此刻却在质谱仪里显示出相同的钾元素特征谱线。
"帮我再做份毒理筛查。
"赵昊摘下胸牌压在报告上，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交易信号。
转身时却被老陈拽住袖口："你导师当年吃的降压药...成分和这批透析液添加剂是同一批号。
"走廊应急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赵昊听见身后传来胶轮碾过地砖的声响，混着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回音。
他摸向白大褂内袋的解剖刀，却触到更冰冷的物体——不知何时被人塞入的肾脏移植受体名单，首页赫然印着林深的电子签名。
---**标本室**福尔马林雾气弥漫的凌晨三点，赵昊用内窥镜探入第13具教学尸体的喉管。
手机电筒照亮声带皱襞的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甲状软骨内侧刻着熟悉的螺旋符号，旁边是组经纬度坐标。
"2019年12月25日，北纬31°14，东经121°29。
"赵昊的喉结滚动着报出坐标，这是上海仁济医院的位置。
而那个日期，正是他主刀首例心脏移植手术后第49天，受体患者突发排斥反应死亡的日子。
解剖刀突然打滑，在尸体颈部拉出多余切口。
赵昊的呼吸陡然急促，他看见本该钙化的移植心脏冠状动脉里，竟嵌着半枚手术缝合针。
这种规格的Prolene缝线，正是他当年专属器械包里的定制款。
"很震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