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办了你!”
开城门的官兵见来人领兵,忙不迭的上前询问缘由,“大人,可是哪里不对?
今儿可要禁人出城?”
周衍浑身透着刺骨的凉意,目光犀利,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几十个出城的人,松动起紧捏缰绳的手腕。
他薄唇轻启,不答反问,“这些可是今儿出城的第一批人?”
他的念儿是个惯会钻空子的娇儿,若是知晓他来了,指不定会如同上次去邑城一般,让他扑空。
这次,他定然不会重蹈覆辙,只会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看守城门的小兵拱手回应,“回大人,这些正是今儿出城的第一批人。”
周衍嘴角扯出半丝弧度,“很好,全部拦下,一个都不准走。”
江念听到这命令心若擂鼓,眉头深蹙,呼吸都有一瞬间停滞。
周衍对她太了解了,犹她对他一般。
明知晓她得知他来会拼尽全力逃跑,周衍依旧留下讯息,然后像头野狼死死盯着被控制了行动范围的猎物。
他喜欢亲眼看着猎物,困兽犹斗至筋疲力竭,最后才会扑上来,将其一口咬死。
再美其名曰,他给过她逃走的机会。
江念头垂得更低了,拳头攥得更紧了几分,背脊渗出一层薄汗,无法坐以待毙。
她用力吸着噎人鼻息的空气,往身形肥硕的大娘身后移了移。
从衣衫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快速倒出几粒药丸,塞进嘴里,生咽下去。
她今儿就算是死。
也不要再落到这疯子手里。
走镖带头的大哥是个胆子大的,见货物被拦着不让运,仰起头陪着笑脸,朝周衍抱拳行礼。
“这位官爷,我们是神风镖局的,这些货都是要运到上京的,是些布匹类的散货,您若要看,我们拆给你瞧就是。
怎的就不准我们走了?
我们路程遥远,片刻都耽搁不得,若是晚了,晚上歇脚的地儿就没了。
还望官爷能行个方便。”
周衍刚抬起阴鹭的眼,审视着镖局的带头人,身后的侍卫范文杰己经勒马停到周衍身侧,脸色铁青的呵斥起镖局大哥。
“总督大人办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只需安心等着便好。
若是不愿听从安排者,一律按叛乱凶匪处理,杀无赦!”
周衍未曾再言,出城人群却己然沸腾一片。
百来个士兵在周衍的招手示意之下,纷纷取出长刀,将手无寸铁的出城人群围得密不透风。
看着闪着寒光的白刃围了一圈,人群里没人再敢冒尖出头,也没人再说一个字。
周衍知晓今儿不能大乱,更不能延误了去虎头山和摄政王交兵的时辰,“文杰,你留在此一个个的好好检查。
货物也不要放过,若其中有夫人,切勿伤她请她留下,其余人就让他们走吧。”
范文杰立马拱手领命,“是!
大人!”
周衍重新拉紧了马的缰绳,神情略松的踢了两脚马儿肚子,马儿调转了方向,慢慢踏起步来。
“本督还需快些进城,若是夫人乖乖在家等我去接,咱们很快就能去虎头山。”
范文杰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立马下马恭送,“大人,夫人就在甜水巷,有影子两兄弟看着。
大人只管先进城处理公务,然后去迎,小的在城外为您把关。”
“嗯。”
周衍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带着几队精锐人马疾驰离去。
城门口的秩序随着范文杰拿着画像一个个比对而逐渐松动。
江念知晓逃离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若是等周衍扑空折返回来,怕是真走不掉了。
她咳嗽着上前,挽起袖口,露出自己满是大红疙瘩的手臂。
哑着嗓子,“这位官爷,我得了怪病,大夫说我这病可能会传染。
你瞧我这身上都是这样的,实在忧心牵连了大家。
还劳烦你通融,先行个方便。”
大家一听这话,再看那大红疙瘩属实骇人,都对江念退避三舍,没人跟她抢优先出城的位置。
范文杰是周衍最得力的侍卫,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
哪怕见到脖颈和手臂全是大红疹的江念,还是不疾不徐的举起手里的画像进行比对。
江念做过乔装,贴了人皮面具,又给自己打扮得老了二十多岁,还画了颗大黑痣在左脸,就连手背,都用脂粉进行描过。
范文杰没能看出一丝相似,还闻见江念身上大股熏人的药味,最终皱眉捂了捂鼻子,不悦的抬手放人。
江念连连拱手道谢,“谢谢官爷,你是大好人呐……”范文杰满脸嫌弃,催促着她,“快走快走。”
江念佝偻着身子,满脸顺从,“这就走,这就走。”
顺利脱困的江念,转身就撤下了虚与委蛇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快步离去,慌张的拿出衣衫里的另一瓶药,从里面倒出几颗药丸,微微仰头,生吞下去。
手上的红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失。
出城之后,她没有走官道,而是拐进山里,行起了难行的山路。
避免周衍回头来官道劫人。
只是,她运气不佳,刚进山没走多久,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人,一棒子给敲晕了。
打人的男人上前将晕了的江念翻了个面,立马咧开了嘴巴,“大哥,是个女的。”
“带回虎头村,好看的送给大当家做媳妇儿,不好看的,让弟兄们开开荤。”
“好呢!”
---今儿的虎头村载歌载舞,只因二当家,今儿要给自家女儿办喜宴。
入赘土匪窝的夫婿穿着大红色喜服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凳子上,像是供人观赏的猴儿般,时不时就有人笑着上前来,揩他两把油。
俊郎青涩的少年郎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看着一个两个的女流氓对他上下其手,一双清纯无辜的大眼睛蓄满了愤怒。
他凶巴巴的,“你们这些匪寇想干什么!
你们可知我是谁?”
一个长相十分一般的三十岁往上的女人,一脚踩到少年郎所坐的凳子上,俯身凑近,伸手勾起少年郎的下巴,眼里对少年郎的满意溢出眼眶。
她调戏似的在少年郎唇上香了一口,“你是谁?
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王春花的压寨夫君,当然,如果你努力也可以是我孩子的爹。”
话音刚落,身后的男女都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郎呸呸几声,满脸嫌弃和恶心。
他呵斥,“你们简首放肆!
你这长相简陋的丑女,竟然轻薄——”王春花取出手里的匕首,冰凉的刀刃贴上少年郎的脸颊,缓速游走,“再废话,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当着众人的面办了你!”
少年郎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咬牙切齿,“我死也不可能会跟你入洞房!”
“是吗?”
王春花在身上掏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转身拿起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酒,将粉末加进去,用手指搅匀。
“来人!
摁住他!
本小姐倒要看看,他今儿是不是死也不要和我入洞房!”
身侧围上来几个人将小郎君死死摁住,脸上全是狂妄的笑颜,吓得小郎君惊诧不休,“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混账!
放开我!
我不……嘟嘟嘟……”王春花强硬的将杯中加了锁棠春的烈酒,一滴不剩的灌入小郎君口中,强迫着他全部吞咽入腹,才满意的松开。
她狂妄的扔了酒杯,笃定的取笑,“等着吧,过不了一刻钟,你就会求我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