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食
叶醒春忙小跑着给他请安。
“督公，您今天回来得好早。”
萧烨拿出个木匣子，给她，“赏你的。”
叶醒春接过来，眉开眼笑，“奴婢谢谢督公赏赐。”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叶醒春打开木匣子。
是一个红翡镯子。
她拿出来，把木匣子放下。
“太贵重了！”
“督公，奴婢不能要这么贵重的赏赐！”
叶醒春不懂得玉，但只瞧这宫里的主子才能戴这玉镯。
自己一个最下等的奴才，怎么敢？
萧烨瞬间没了好脸色，“不想要？”
“那便扔了吧！”
叶醒春忙把镯子套在手上，生怕萧烨过来抢。
“怎么能扔呢？”
“这镯子这么好！”
“那奴婢还是拿着吧。”
萧烨拿着茶杯喝了口水，“出息。”
叶醒春嘿嘿笑了笑，凑到萧烨跟前。
扭捏着抱着他的肩膀，冲着他侧脸亲了一下。
“吧唧——！”
特别响亮的一声。
惊得萧烨都变了脸色。
“放肆！”
他的嗓音又变得尖细起来。
叶醒春红着脸，蔫了吧唧地跪坐在地上。
“奴婢这是多谢督公的好意。”
萧烨气得甩了甩袖子，便抬腿出去。
出了院子，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耳根子却红得吓人。
白弘文生怕萧烨受了风寒，拿着大氅追了出去。
萧烨披着大氅，瞥了一眼外间。
嘴里骂了一句，狼狈地夺门而去。
叶醒春左等右等，等不到。
用晚膳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有些不开心。
晚膳只吃了三个大馒头和一盘红烧肉。
唉。
胃口变小了。
叶醒春不开心地托着腮帮子，盯着门口的方向。
督公这是被自己给吓跑了？
叶醒春闷闷不乐。
怎么和话本子上的走势不对啊？
本来就脑容量不大的叶醒春，一下子就晕乎乎的了。
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脑袋里面也还在琢磨。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用了早膳，便起身去辛者库。
赵得贵是什么人？
那是个人精啊！
能从一个小太监爬到辛者库总管的位置，怎么能没有心思？
他看叶醒春来了，忙拉着人到了屋里。
亲自端茶倒水，旁敲侧击。
“醒春和萧督公认识？”
叶醒春眼睛转了转，抱着茶杯，小声反驳，“奴婢不认识萧督公。”
赵得贵露出一个“你编，你继续编”的表情。
叶醒春不敢吭声。
他凑到叶醒春跟前，几乎脸贴着她的脸，“想不想飞上枝头，做那天上的凤凰？”
叶醒春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站起来，“不想！”
赵得贵觉得她是个榆木脑袋，“你呀！
傻不傻！？”
“萧督公明显对你有意思，你何不趁着那枝子往上爬？！”
“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抓不住这次的机会。”
“一辈子都只能老死在辛者库这个永无天日的地方！”
叶醒春还没敢告诉旁人，自己早就攀上了萧烨这根梧桐枝了。
只她不是凤凰，攀上了梧桐枝，也还是个小麻雀。
赵得贵看叶醒春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就来气。
拧了一把她的耳朵，“快出去吧。”
“看你就心烦。”
“一辈子的奴才相！”
莫名其妙被骂了。
叶醒春也不敢吭声。
捂着耳朵，到院子里面，拿着扫把，继续扫地。
“那边那个？”
“嗳！”
叶醒春听到声音，好奇扭头，正对上水墨的眼神。
“对，说的就是你。”
“过来。”
叶醒春放下扫把，走到水墨跟前。
“给姑姑请安。”
水墨捏着帕子，嫌弃地捂着鼻子。
显然，还是第一次来辛者库。
“跟我走。”
叶醒春忙开口，“姑姑且慢，奴婢和赵公公……”“我己经和他说过了，别废话。”
叶醒春只能跟着离开辛者库。
进宫十年，这还是叶醒春第一次出了辛者库。
万绮纭正端坐在软榻上，腿上卧着一只油光水亮的猫儿。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叶醒春整个跪在地上，十分虔诚。
看叶醒春来了，撩起眼皮，“坐吧。”
叶醒春来到富丽堂皇的慈宁宫，坐立难安。
“听说，萧烨将你收进了房中？”
叶醒春一下子站起来，“太后娘娘明鉴，不关萧督公的事情！”
“是奴婢非要纠缠着萧督公！”
万绮纭轻声笑了起来，将猫儿递给水墨。
“别紧张。”
“这件事情还是萧烨那孩子和哀家说的。”
叶醒春哆嗦着，不敢吭声。
“过来。”
万绮纭抬手。
叶醒春忙起身，走到跟前，跪在地上。
“哀家瞧瞧那镯子。”
叶醒春忙把腕子露出来。
万绮纭捏着她细伶伶的手腕，看了看。
“好看。”
“很配你。”
叶醒春跪在地上，“奴婢惶恐。”
万绮纭笑着，“往后便来哀家跟前伺候吧。”
“辛者库那地方，可不是你应该待着的。”
叶醒春忙磕头，“奴婢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万绮纭捏着帕子笑，“是个憨厚实诚的。”
“什么名字？”
叶醒春忙开口，“奴婢醒春。”
“醒春？”
“好名字。”
万绮纭抬手，“水墨，带着醒春去后院换身衣裳。”
水墨忙上前，“喏。”
叶醒春换了衣裳，刚回到外殿，就看到了伺候在太后跟前的萧烨。
她忙跪在地上，“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萧督公请安。”
萧烨上下扫了一眼叶醒春，察觉到她无恙。
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万绮纭笑眯眯，“萧烨，哀家瞧着醒春这孩子乖巧，便让她在身边伺候。”
“往后，你也省心些。”
萧烨眼眸沉了沉，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奴才愚钝，还是太后娘娘您想得周到。”
万绮纭笑着，“醒春，过来。”
叶醒春起身，走到跟前。
被万绮纭拉着手。
万绮纭将叶醒春的手，放在萧烨的手背上。
“择日不如撞日，哀家便为你二人赐婚。”
“往后，醒春也算是正儿八经搬到秋水园里住着。”
萧烨开口，“太后娘娘，奴才不过是一阉人，哪能谈得上赐婚？”
万绮纭看向叶醒春，“醒春，你可愿意伺候萧督公，与他对食？”
叶醒春看了一眼万绮纭。
又看了一眼低眉顺眼，一声不吭的萧烨。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万绮纭依旧和蔼可亲，“别怕，哀家为你作主。”
叶醒春开口，“奴婢愿意。”
万绮纭笑着，“萧烨，你瞧瞧，人家小姑娘都愿意了。”
“你还推脱？”
萧烨脸上依旧那副虚伪的表情。
“奴才惶恐。”
“好了，今夜哀家便允你们大婚。”
“好好回去收拾，就在秋水园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