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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莺第一个冲下来,竖起食指指着她:“哪里来的疯婆子,你一条命还没这辆车的车标贵。”

李温兰静静地伫立在飞雪中,灰白的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愤怒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出。

这可是她宠了半辈子的养女,她为了给何晓莺换肝,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何静宜失去了换肝的机会,李温兰咬着牙道:“不认识了?”

何晓莺不可置信地捂着嘴,脸色大变:“妈……你还活着?”

头上流血的女人跟着从车上下来:“莺莺,你怎么认识这个疯女人,她是谁?”待她看清楚李温兰那张脸以后,露出和何晓莺一样的神色,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口,伸手把何晓莺紧紧护在怀里:“李温兰,你不要乱来。”

李温兰现在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是何晓莺的亲妈,也是何兴邦的白月光,何兴邦曾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和她只是老乡,外面那些谣言是乱传的,要她不要乱想,这一切都是巧合。

李温兰看着那张饱满丰腴的面庞,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张沟壑纵深的老脸,她真是傻的要命才信了何兴邦的鬼话,她怎么也想到,自己辛苦创业得来的钱,全部被何兴邦骗去花在这个女人身上。

李温兰攥紧拳头,双眼猩红:“你们骗我,你们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何晓莺从刚才惊慌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李温兰,”她不再叫她妈了,“你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是因为你蠢,就算你给我换了肝又怎么样,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妈,这些都是我应得的,为了讨好你,我跟我妈分开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妈有多辛苦吗,现在你还把我妈打伤了,你真是坏透了,难怪是现在这个下场。

“李温兰的心如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地滴血,面上不动声色:“好,我不要别的,我的半块肝脏还给我,我女儿何静宜快死了,你要是肯捐肝给她,你造的孽,我就当没发生过。

“何晓莺吓得退到女人身后:“做梦,何静宜要死了那是她的命,关我什么事,要不是我外婆,她能活到现在?

““莺莺,”何兴邦从车上下来,厉声呵斥,看着李温兰的眼神含着复杂,“闭嘴,她怎么说也养了你这么久,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是怎么教你的,这是大家闺秀的作风吗?”

何晓莺一下子止住不敢再说话。

何兴邦穿着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高级毛呢外套,走到何晓莺面前:“温兰,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李温兰冷眼看着这个人面兽心:“你背着我在外面成家,让小三的孩子叫我妈,骗我换肝,骗我贱卖公司,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你还指望我好。”

蠢了一辈子,这一刻她总算把所有事情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给何晓莺捐完肝脏的第二年,何静宜就被何兴邦找到了,还大发善心地让她两个孩子都养,她只记得生产那天,孩子生出来是个女儿,还患有新生儿肝病,挺严重的,需要大一点看孩子的状况治疗,现在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小三的孩子和她的女儿差不多时间出生,也患有肝病,如果她能把肝脏换给何静宜,那么小三就免了换肝之苦,她身体变差,何兴邦就能趁机掌握公司大权,恐怕那场车祸,就是他精心策划的,为的就是要低价收购,彻底摆脱她。

好深的心机,她怎么能想到,自己的身边人把她算计得这么狠。

何兴邦还是一副深沉稳重的样子:“温兰,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愿意补偿,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我良心上也能过得去一点。

“李温兰看着何兴邦那张脸,虽然跟她一样,六十多了,但仍然意气风发,丝毫没有沧桑的痕迹,永远温文儒雅,就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才被骗了这么多年,李温兰一巴掌呼在他那张脸上:“赔钱?

我的人生怎么陪?

我女儿怎么办?”

何兴邦被打了没有还手:“温兰,你打吧,只要你能原谅我。”

李温兰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何兴邦身上,扬起指甲在他的脖子上划出血痕,撕咬他的胳膊,用尽浑身力气发泄在他身上。

何兴邦脸上出现惊恐之色,没想到李温兰身上能爆发这么大的能量,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他曾以为李温兰听到他这么说会原谅,她以前一首对他言听计从的,而且她能这么快就想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准备好的说辞成了摆设,心里一阵后怕,何兴邦咬着牙坚持:“温兰,我还是爱你的,你放过莺莺吧。”

“妈……”何静宜站在马路对面,皮肤因为长期生病和寒冷,干瘪没有血色,她手里捧着个饭盒,一看就是担心她没吃饭,不顾自己身体不好跑出来的,何静宜用尽力气发出细微的喊声,“不要跟人打架,找不到工作就算了,我再多接一点手工活儿。

“李温兰停下挥舞的手臂,朝街对面看去,何静宜瘦弱的身躯在飞雪中摇摇欲坠,想到这些年,她一首生活在对丈夫和养女的愧疚中,还把他们的死怪到何静宜身上,她真是好糊涂,何静宜有什么错,这么多年,她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是何静宜做手工养活她,哪怕她打骂,何静宜也毫无怨言,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她的罪孽跟何晓莺相比有什么差别。

“妈,你别打架。

“——啊一声巨响,只见街道中央一辆卡车飞驰而过,何静宜整个人被撞飞出去,下一秒,洁白的雪地上出现一滩血水。

“静宜……“李温兰哭着跑过去,捧起女儿只剩半个脑袋的身子,苍天怎么这么狠,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她,跟着一头撞死在车头,她不能接受何静宜就这么走了,她要跟着她去别的地方赎罪。

何兴邦一家三口站在雪地里,冷眼看着这一幕,表情甚至有一丝轻松,只有坐在劳斯莱斯车里的那个男人,一首紧紧皱着眉,注视着这一切。

……再睁眼,依旧是暴雪天,她背着十八岁的何晓莺在雪地里狂奔,何晓莺的脸烧的绯红,大口喘着气,李温兰记得这是十年前,1980年的那一晚,她重生了?

她对这一晚记忆犹新,因为今天晚上过后,她看不了何晓莺受罪,决定提前给她捐肝,让她摆脱病痛,从此做一个健康的人。

她此时就差跑断气了,再看这一幕李温兰觉得格外讽刺,她突然停下脚步,呼了几口气让自己平稳下来。

“妈,怎么不走了?

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何晓莺包在温暖的被子里问。

李温兰冷冷一笑:“妈累了,你下来跟我去小卖部买瓶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