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女儿
“一块钱不够。”
老板在算盘上拨弄。
“给。”
李温兰把给何晓莺治病的钱拿出来,几十块痛快地摆到桌子上,“全部给我打开,我现在饿了。”
李温兰拿到好吃的,首接坐到小卖部的板凳上吃起来,前世为了省钱给何晓莺治病,她省吃俭用,何晓莺病好之前她连鸡蛋也没吃过一个,重活一世,她不想亏待自己。
何晓莺发着高烧,脸烧得通红,拧起细长的眉毛问:“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我头好疼。”
李温兰吃了一大口蛋糕:“急什么,你发烧又不是第一次,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何晓莺嘴唇微动,好像马上就要哭了,喉头哽咽硬生生咽下泪意:“好,我等着吧,我知道妈照顾我最近很辛苦,您该怎么吃都是应该的,您不用管我,我挺得住。
我只是有一点头晕……“说着,何晓莺身子开始微微摇晃,眼睛不受控制地轻轻闭合。
李温兰撇撇嘴,她前世就是被这样的演技骗了,这可是她一块尿片,一块尿片亲手养大的女儿,她为了照顾何晓莺,辞掉教师工作,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那个时候能当教师是多体面的事情,可她无怨无悔,最后在何晓莺眼里自己只是工具。
李温兰抓起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开始拨号。
何晓莺凑过来问:“妈,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们还不去医院吗?”
李温兰冷冷道:“你爸。”
何晓莺面露难色:“爸爸不是在厂里工作吗?”
李温兰:“怎么工作就不能来?
我没工作就该累死累活?
当初还不是为了你我才辞掉工作的?”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晓莺连忙解释,“您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
李温兰跟何兴邦打完电话,冷冷回应:“你爸说一会儿就来,你在这里等着吧。
“何晓莺抓着李温兰的手:“您不陪我一起等吗,大半夜的我害怕,您要去哪里?”李温兰拨开她的手,笑着说:“我想你姐姐了,她一个人在农村生活,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当初,就是在几天前,她得知何晓莺不是亲生的,她的亲生女儿何静宜在农村生活,当时她一心扑在何晓莺身上,一点也没动过找何静宜的心思,孩子抱错,都不是双方家庭的责任,十八年的母女情,她料想对方也会像她疼爱何晓莺一样疼爱何静宜,现在想想,为什么换肝手术以后,农村那户人家突然就说不养何静宜了,坚持要把人送回来,恐怕这一切都是何兴邦早就算计好的。
何晓莺浑身紧张地抱起被子,眼睛一闪而过惊恐之色:“妈,为什么突然要去找姐姐,我还发着烧呢,要不别要爸爸来了,还是您送我去吧,我想跟您一起去。
“李温兰做出嗔怒的神色:“莺莺,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跟何静宜同一天出生,你生活在城里,有父母的照料,衣食无忧,可你姐姐生活在农村,跟你生着一样的病,还要干农活,恐怕饭都吃不饱,你良心怎么过得去?
“何晓莺一听上升到她人品的程度,要是还要阻止李温兰的话,多年维持的人设恐怕要崩塌,她脸色大变:“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是妈的女儿,就是我的亲姐姐,我当然愿意欢迎姐姐回家。”
“那就好。”
李温兰不想跟她多废话,首接扔下她转身走了。
今晚的暴风雪下的跟她重生那天一样大,现在她一心只想找到何静宜,如果前世不是由于她的愚蠢,何静宜不会受那么多苦,她还记得,何静宜回来那天,正是她做了换肝手术的第二天,18岁的孩子,胖的像头肥猪,穿着破棉袄颤颤巍巍地站在大门口不敢进来,当时她看出何静宜肝病己经达到浑身水肿的程度,心生怜悯,何晓莺先一步伸手正要拉她进来,可何静宜攥着受不肯松开,何兴邦这时候说了一句:“静宜,对妹妹要关爱,没礼貌。”
当时她对何静宜的同情之心一下子就消散了,只觉得何晓莺受委屈。
现在看来,她真是老糊涂,何静宜在农村干活,手一定粗糙不堪,当时一定自卑不敢让别人看到罢了。
……何静宜不知不觉走到那家农户人家,刚到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叫骂:“死丫头,敢偷吃猪食,看我不打死你。
叫你有娘生没娘养,天天吃我的喝我的……”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过后,是一个女孩子求饶的声音:“对不起,我太饿了,***了一天的活,一口饭没吃。”
“吃个屁,”老婆子呵斥,“死丫头,没吃饭你长这么大,你得那温病早就该死了,白吃我这么多年的饭。”
说着空气中响起鞭子挥舞的声音。
“住手。”
李温兰一脚踹开门,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只听见何静宜凄厉的哭喊声:“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猪食了。”
李温兰最后在猪圈里找到人,李静宜己经被打的缩在墙角,被打的皮肉绽开,神色慌张地盯着她,李温兰这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这么胖,除了水肿以外,老太婆让这孩子吃猪饲料,能不胖吗。
李温兰抓起老太婆的鞭子,一巴掌扇过去:“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我女儿。
“老太婆被打的一***坐地上,捂着脸:“你是谁?
我打我孙女管你什么事?
“李温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是她亲妈。
“老太婆突然笑起来:“哈,你就是这死丫头的亲妈?
听说你是黑五类,就你这样的成分,还敢到我们劳动人民面前耀武扬威,看我告诉支书,让你今天有去无回。
“李温兰看她还一副嘴硬的样子,首接夺过鞭子,一下又一下朝死老太婆身上招呼:“好啊,你去说啊,让大家看看你平时是怎么虐待我女儿的,现在己经开放了,还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李温兰的父亲以前是资本家,动乱那几年,拖家带口地去农村改造,因为身份问题,没少受这些人的折磨,害的父亲远走他乡,现在还敢欺负她的女儿。
老太婆被打的哇哇乱叫,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骂:“死女人,生出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李温兰不跟她啰嗦,首接去隔壁茅房舀了一瓢屎尿,往老婆子嘴里灌:“喜欢喷粪是吧,我让你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