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泉微辣
手机屏幕自动切换成幽蓝色，导航界面上 “黄泉路” 三个血红色大字在雾中若隐若现，地图边缘浮动着密密麻麻的订单标记 —— 原来地府的每个驿站，都对应着人间的一处凶宅或事故现场。
“滴 —— 检测到进入黄泉领域，启动‘生人勿近’模式。”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林阳忽然感觉周身被一层寒意包裹，滑板下方浮现出半透明的金色餐盒光影，所过之处，黑色雾气压低三尺，露出两侧成片的彼岸花。
那些花朵泛着妖异的红光，花瓣却呈现出麻辣烫里辣椒的形状，花蕊中隐约能看见有人影在徘徊。
“小哥慢行！
此处雾浓魂乱，小心撞着迷路的怨鬼。”
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牛头马面打扮的身影推着辆生锈的三轮车出现，车斗里堆满泛黄的卷宗，每一份都贴着 “加急” 标签。
看见林阳胸前的天道工牌，牛头眼中闪过惊讶：“原来是新来的外卖大使，孟婆娘娘等您老半天了，顺着彼岸花的辣味走就行。”
辣味？
林阳深吸一口气，果然在腐叶般的阴气里嗅到若有若无的麻辣香。
想起系统背包里特意准备的 “老干妈风味孟婆汤改良包”，他忍不住摸了摸储物工牌 —— 那是老周在破庙分别时塞给他的，说是地府特产 “黄泉辣椒” 磨成的粉末，能让孟婆汤的辣味提升三倍。
雾幕在辣味指引下自动分开，奈何桥的轮廓渐渐清晰。
桥边的石屋里飘出袅袅白烟，门楣上挂着块掉漆的木牌：“孟婆汤分店・微辣专卖”，对联写着 “一碗忘忧汤解千般愁，半勺麻辣料呛万世魂”。
推门而入时，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对着石臼捶打辣椒，白发上沾着红油，听见动静抬头，手中的捣杵 “当啷” 落地。
“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孟婆的嗓音像砂纸擦过石板，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上回老周给的酸辣粉调料早用完了，冥界的小鬼们天天嚷着要‘加辣加麻’，再没料我这汤铺可要关门大吉喽！”
林阳这才注意到石屋里挤满了排队的鬼魂，每个都举着写有 “特辣”“超麻” 的木牌，其中几个吊死鬼的舌头还滴着红油，显然是喝了改良版孟婆汤。
他赶紧取出系统背包里的调料包，二十包 “老干妈” 和十包 “黄泉辣椒” 堆成小山，孟婆眼睛一亮，随手从袖中甩出个玉瓶：“拿着，生死簿残页第三页，能改凡人三小时阳寿 —— 比仙界的破玉简实在多了。”
手机适时震动，订单完成提示跳出：“恭喜宿主解锁‘地府 VIP 送餐员’称号，获得技能‘勾魂令・初级’（可召唤黑白无常协助一次），当前经验值：105/200。”
林阳只觉掌心一凉，一枚刻着 “送” 字的青铜令牌浮现，背面隐约能看见自己的名字与 “寿与天齐” 西个小字。
“年轻人倒是机灵。”
孟婆忽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盯着林阳身后，“上清宗的小崽子们追进黄泉了，走侧门，顺着忘川河往西，找那棵老槐树 ——” 话未说完，石屋的木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李少堂主带着两名随从踏雾而入，腰间玉佩泛着冰冷的蓝光。
“天道外卖员，你逃不了的。”
李长青盯着石桌上的调料包，眼中闪过贪婪，“交出系统核心，我可以让你在冥界当个小差，总好过魂飞魄散。”
林阳反手将最后一包辣椒塞进孟婆手里，脚尖轻点滑板后退。
地府的灵气比人间稀薄，御剑术的威力减弱三成，但他注意到李长青等人的衣角在辣味中微微卷曲 —— 原来上清宗的修士忌惮黄泉辣椒的阳气。
“逃？
Delivery Man 从不逃单。”
他勾起嘴角，激活系统里的 “因果反噬”，“不过迟到的是你们 —— 订单超时三十分钟，该收罚息了。”
话音未落，李长青突然捂住胸口，脸上闪过痛苦。
他带来的随从更是首接跪倒在地，身上浮现出 “外卖未送达” 的红色咒印 —— 这是系统对恶意拦截配送的惩罚，每拖延一分钟，就会承受一次被订单重量碾压的剧痛。
“你竟敢动用天道规则！”
李长青咬牙切齿，袖中飞出三枚银色飞针，针尖泛着刺骨寒意，“就算死，我也要 ——”话未说完，孟婆突然甩出捣杵，正中飞针轨迹。
青铜捣杵上还沾着新鲜的辣椒碎，与飞针相撞时爆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银色飞针竟在辣味中融化成水，滴落在地冒出白烟。
“老婆子我开汤铺三千年，最烦有人在厨房打架。”
孟婆抹了把围裙，“小鬼们还等着喝汤呢，滚去忘川河洗干净再来！”
她随手一挥，李长青三人突然被一股阴风吹起，穿过石屋后墙落入忘川河。
河水发出剧烈的 “滋滋” 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 —— 原来忘川河水混合着孟婆汤的余料，对修仙者的灵气有腐蚀作用。
“多谢孟婆前辈。”
林阳松了口气，看见石屋里的鬼魂们正举着木牌欢呼，突然想起系统背包里的百年血参，“前辈，这株血参您看……”“给牛头马面当加班费吧。”
孟婆摆摆手，指了指墙角堆积如山的卷宗，“最近阳间车祸太多，枉死城的档案都堆到奈何桥了。
对了，” 她忽然神秘一笑，“三日后戌时，记得去东海龙宫送份‘加麻加辣海鲜锅’，龙三那丫头片子在长江跟你打过招呼了吧？”
离开孟婆汤铺时，黑色雾幕己变得稀薄。
林阳踩着滑板掠过忘川河，看见李长青等人正抱着岸边的老槐树咳嗽，身上的唐装破破烂烂，沾满红色的辣椒碎 —— 那是孟婆汤的余料，估计未来三天，他们走到哪儿都会被饿鬼道的怨灵追着讨辣味。
手机地图上，“龙宫・水晶宫” 的坐标正在闪烁，订单备注写着：“别让我爹知道加辣，他最近牙疼。”
想起长江里遇见的比基尼三公主，林阳忍不住笑了 —— 看来这趟龙宫之旅，少不了一番热闹。
路过黄泉驿站时，他看见牛头马面正对着手机发愁。
过去一打听，原来是地府的 “鬼火外卖” APP 出了故障，订单地址总显示在人间的火葬场。
林阳随手打开系统界面，用 “灵能护持” 修复了程序，驿站里的小鬼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掏出压箱底的宝贝打赏：有人送了枚能隐身的 “无常帽”，有人给了张 “枉死城 VIP 通行证”。
当滑板重新升入人间的云层，夕阳正将天际染成血色。
林阳查看系统界面，等级己提升至 “凡人二阶”，解锁了 “灵食烹饪” 初级技能 —— 可以将凡间食材转化为灵食，增加送餐时的额外奖励。
他忽然想起城中村的房东阿姨总说他 “吃外卖没营养”，或许下次送单，可以给她带份加了灵气的炒面。
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西郊破庙深夜起火，警方称现场发现疑似古代符文痕迹。”
配图里，破庙的废墟上残留着雷火灼烧的痕迹，正是他昨夜与怨灵战斗时留下的。
林阳关掉页面，掌心的勾魂令泛起微光 —— 他知道，从接过孟婆汤订单开始，自己就再也不是那个在暴雨里奔波的普通外卖员了。
云层下方，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像散落的星光。
滑板掠过某栋写字楼时，林阳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您有新的仙界订单，请查收 —— 弼马温求购‘麻辣牛肉干五斤’，配送成功可解锁‘天马骑行术’。”
他低头看去，掌心不知何时多了粒晶莹的水珠，那是孟婆汤铺里溅起的汤汁。
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隐约能看见奈何桥上的场景：孟婆正往汤锅里撒着最后一包老干妈，排队的鬼魂们发出兴奋的低嚎，而牛头马面推着三轮车，车上堆满了标着 “天道外卖” 的金色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