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往枕边摸索手机，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混沌的睡意霎时碎成齑粉，睁眼时正对上一截修长脖颈，淡青色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
"操！
"江屿猛地弹坐起来，蚕丝被滑落露出大片胸膛。
床头鎏金相框里，两个穿白衬衫的男人在民政局红幕布前十指相扣，汪既白侧首凝视他的眼神像融化的焦糖。
浴室门恰在此时开启，蒸腾水汽裹着雪松香漫过来。
汪既白擦着湿发倚在门框，浴袍领口洇着水痕："昨晚不是说好今天去试婚戒？
""试你大爷！
"江屿抄起枕头砸过去，腕间铂金婚链撞出清响。
记忆还停留在庆功宴那晚，他在酒局上把并购方案摔在汪既白脸上，怎么醒来就成了己婚状态？
汪既白接住枕头轻笑，镜片后的眸光忽明忽暗："江总监撕毁合同的气势呢？
现在该改口叫...老公？
"尾音裹着水汽黏上耳膜，激得江屿后颈发麻。
手机在床头疯狂震动，二十三条未读消息争先恐后跳出来。
置顶是姑姑凌晨发的语音："小屿，汪家注资能保住你爸留下的股权。
就当姑姑求你，这场联姻...江氏真的输不起了。
""你们他妈合起伙算计我？
"江屿赤脚踩在地毯上，腕骨撞到斗柜发出闷响。
玻璃罩里的檀木手串突然倾倒，七零八落的沉香珠滚过他们中学合影——那时他刚把汪既白的竞赛报名表扔进碎纸机。
汪既白忽然攥住他发颤的手腕，医用胶布粗糙的触感让江屿一怔。
低头才看见对方掌心横着道结痂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
"早餐在恒温箱，过敏药在玄关第二个抽屉。
"汪既白松开他转身系领带，藏蓝缎面掠过喉结，"十点前我都在顶楼会议室，想明白了随时过来。
"门扉合拢的刹那，江屿瞥见玄关挂着的婚服。
汪既白那件西装内衬上，暗纹刺绣隐约是个"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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