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站在”鸟贵族“居酒屋门口,行李箱轮轴碾过积水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暖帘被风掀起一角,寿喜烧的甜香混着清酒气息扑面而来,墙上褪色的浮世绘里,撑伞的艺伎仿佛正从画中走入现实,伞尖滴落的水珠与门外的雨丝在玻璃上融成一片。
他选了吧台最里侧的高脚凳,金属椅面的凉意透过牛仔裤渗进皮肤,让他想起祝夏指尖的温度——半月前在烟台南站,她替他拂去睫毛碎发时,指腹就是这样凉丝丝的,带着橘子护手霜的香气。
老板递来菜单时,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的油垢,忽然想起祝夏在高铁上撕橘子皮的模样:她总说橘皮能折成小船,顺着洋流漂回烟台的海。
烧鸟盖饭端上桌时,溏心蛋在热气中颤巍巍地晃着,蛋黄流淌的弧度像极了祝夏笑时弯起的眼角。
沈澜用筷子戳破蛋身,橙黄的汁液渗进米饭,恍惚间竟觉得这是时间的溏心——就像他们在D2***6次列车上分享的橘子与巧克力,酸甜与浓苦在记忆里酿成了独特的味道。
吧台电视里的棒球赛进入第九局,观众的欢呼声被雨声割裂成碎片,他摸出手机,锁屏壁纸是祝夏在烟台山灯塔下的***,光束穿过云层的瞬间,恰好落在她眼角那颗泪痣上,像一颗不会坠落的星。
思绪忽然飘回4月30日的烟台海边。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祝夏的金发在海风里晃成跳动的火苗。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地图,潮水退去的沙滩上,两人的脚印被月光泡得发胀。”
北京到上海有17班高铁,上海到烟台的航班每周二西六有早班机。
“她抬头看他,后颈的朱砂痣在金发间若隐若现,”三角形的每条边都有轨道,说不定哪天我就从车厢里钻出来,突袭你的画室。
“此刻回想,她说话时眼里的光,比烟台湾的落日还要璀璨。
居酒屋的门”叮铃“作响,外企的上班族都喝醉了,用日语和不太熟练的中文骂着老板。
沈澜低头看表,凌晨00:12。
祝夏的电话恰在此时打来,接通的瞬间,电流声混着海浪声涌进耳膜——她总说烟台的海在梅雨季会变成灰蓝色,像他画布里的颜料。”
刚从图书馆回来,雨好大。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背景里传来熟悉的贝壳风铃响,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你到上海了吗?
“”嗯,住在全季。
“他咬断叼了许久的烟嘴,塑料味在舌尖蔓延,”可能以后见面要靠飞的了。
“雨声突然变大,像有人在头顶倾倒水桶。
祝夏沉默的几秒里,沈澜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吧台老板擦杯子的声响,玻璃杯底叩在木质台面上,发出清越的共鸣。”
我查过航班了,“她的声音忽然清晰,”5月10日有早班机,座位号17A和17B,像不像我们在高铁上的座位?
“吧台暖黄的灯光下,沈澜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胡茬未刮的少年,眼底凝着熬夜调颜料的青黑,却在提起”见面“时,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
他想起白宇在画室说的话:”感情就像调色盘,红黄蓝能调出千万种颜色,但底色永远是那三块。
“此刻他终于懂了:无论是高铁座椅的蓝、祝夏牛仔裤的蓝,还是画布上浪潮的蓝,都是同一种底色,是想念时涌遍全身的潮意。
手机屏幕亮起,祝夏发来航班截图,两个红色圆圈圈住相邻的座位。
他忽然想起4月25日在北京画室的午后,白宇往他的泡面里加火腿肠,笑他把海画成灰蓝色:”小孩儿,海的颜色是会变的,但想念一个人的心情,永远是晴朗的底色。
“那时他不懂,此刻却忽然明白——就像眼前的雨幕,看似朦胧了视线,却让远处便利店的”热饮供应“灯牌愈发清晰,像极了祝夏发来消息时,屏幕亮起的暖光。”
其实我……“两人同时开口。
沈澜笑了,雨水顺着伞骨滑进脖子,却不觉得冷。
居酒屋老板递来火柴,他点燃香烟,火光照亮玻璃上的雾气——不知何时,他竟用手指在雾气里画了只橘子船。
祝夏的声音穿过两千公里的雨幕,轻轻落进耳中:”我买了《候鸟与岛》的剧本,等你回来,我们就在海边开本好不好?
DM说,候鸟和岛最终会在季风里重逢。
“烟蒂在水洼里发出滋啦的响,沈澜踩灭最后一点火星。
远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雨丝在光晕里织成银灰色的帘幕。
他忽然觉得,这连接北京、上海、烟台的三角形,从来不是无法跨越的距离,而是三条盛满思念的航线——只要有列车在跑,有飞机在飞,只要心底的期待还在生长,终有一天,所有的等待都会在某个晴朗的日子里,绽放成最鲜艳的相遇。
雨势渐小,云层后隐约透出一丝微光。
沈澜拖着行李箱走进夜色,潮湿的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就像祝夏发间的柚子香,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提醒他: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ps:认识我的朋友们,那些让我启发的话不是白宇哥跟我说的,嘛,小说嘛总要有些改变的。
我初中同学跟我说的,在此我送给所有正值青春,像我一样欲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读者们。
真正释怀的那天可能并不会很特别。
可能只是一个某一个午后,某一个黄昏,某一个夜晚,某一个普通的时刻。
你走在路上,突然意识到原来那些事,是你己经不曾想起了。
那些反反复复的情绪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原来正常生活,就是在让你释放。
当你不再总想着扔掉那段回忆的时候。
你也就放下她了。
但是!!!
我才不愿意释怀呢!
我就要一首这么矫情,一首这么真诚热烈!
姐姐,如果你看到了我的小说,听我说,我才不愿意忘了你呢!
痛仰乐队里有一首歌,《为你唱首歌》。
曾经我在斑马音乐酒吧里点过这首歌,主唱说:每个人心里或许都有一个自己的萨菲娜。
姐姐!
你就是我唯一的萨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