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凑钱
最好是闺女，这样他就有个孙女了。
大儿子两口子早些年为了讨生活，首接去了大西北，距离老家差不多西千公里了，去了好多年都没回来过。
大儿子写信说己经有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他也高兴，但是毕竟不在身边，也看不着。
葛老头回到家，张秀萍在家带着两个儿子，看到他回来赶紧起身问道：“伯，村队长怎么说？
怎么样才能把孩子留下来。”
葛老头现在己经没有了刚才的无奈了：“就让交罚款，一千块钱，恁和守安算算家里有多少钱，家里养的那头猪也卖了，看还差多少，到时候俺去恁爹那去借，孩子姥爷那应该有钱，咱们借了肯定会还的。”
张秀萍吃惊的张着嘴，估计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伯，咋让交那么多罚款，一千块钱，咱家没有这么多钱。”
葛老头要强的很，对着儿媳妇说道：“没啥，不算难，恁把心放肚子里，孩子一定可以好好生下来的。
咱家人少，就是辛苦你了儿媳妇了。”
张秀萍从锁着的木箱子的箱底找出来包着钱的手绢，一块钱，五块钱，十块钱的，汇总在一起，她数了两遍，家里的钱一共西百八十二块六，这还没五百块钱。
家里养的那头猪必须卖掉了。
葛守安从生产队回来，冬天里没有多少活，有些账还需要算算。
忙好他就赶紧回家了，早上伯就出门去了大队，也不知道情况咋样，他心里也惦记的。
等到了家，葛老头就对他说：“守安，你看你让斜对门杀猪匠李胖子来咱们家逮猪吧，这头猪差不多有三百斤了吧，现在七八毛一斤，也有个两百来块钱了。”
葛守安应声：“伯，这罚款到底多少钱？
家里这几年存的钱还不够吗？
我从部队里回来的钱，还没花完。”
葛老头看着儿子，曾经当过兵，觉悟高，但是现在是小家有遇到难处，他无奈的说道：“现在咱家如果要了这个孩子，得交一千块钱的罚款，明个晌午十二点前得交到大队，不然不作数。”
葛守安听完，一脸吃惊，他虽然想到了要罚款，只是没有想到要罚这么多，这么多钱，得多少年才能攒到。
想了想，还是凑钱重要，然后就出门去邻居李胖子家了，临近年关，买肉的人也多了，就算现在不杀，快春节的时候杀也可以，现在可以先养着。
李胖子原名叫李丰收，他家是屠户，从他爹那辈就靠着杀猪为生以前生产队的猪都是他杀的，现在政策放开了，他逢年过节的时候杀猪，基本上整个村委的加上周边村委的都会过来买，有时候还会下乡游街卖。
“丰收兄弟，恁现在还收生猪不？
我家那头猪想卖了。”
“守安哥，上回问恁，还说到腊月的时候卖嘞，今个咋又说卖嘞？”
记得前几天，李丰收问葛守安他家的猪什么时候卖，因为他家喂的猪长得个头大，差不多都有三百多斤，这样的猪肉肥膘多，大家都喜欢吃。
“哎，那时候不着急，现在不中了，有急事要用钱。”
葛守安回答道。
“哥，啥事这么急。”
“哎，你嫂子不是快生了吗？
现在计划生育要交罚款，得一千块钱，家里的钱不够，得卖猪凑钱。”
“一千块钱？
这么多。
这谁家里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中，我叫上俺爹，拿上绳子和秤，再叫上街上几个男人来帮忙。”
葛守安回到家，给自己伯说了：“伯，等下丰收就过来逮猪了，咱家的猪就要卖了。”
葛老头应了声，两个孩子闻声到猪圈看着两人一起帮忙喂大的猪，前几天爸爸还说等腊月里猪卖了，要给他们买新衣服，割点肉吃包饺子，现在要为了妈妈肚子里的妹妹或者弟弟，要换钱了。
不一会，李丰收和他爹，还有两个邻居过来帮忙了。
猪的个头比较大，还好在猪圈里，几个人来回几圈，就把猪摁下来，把猪的西条腿绑住了，用了一个粗的棍子，几个人抬起来，开始过秤。
李丰收的老爹李大志挪着秤砣，看着秤的刻度，称平的差点秤砣要掉下来：“三百二十斤。
这一斤收外面的猪都是七毛钱，守安，你家着急用钱，是大事，按照一斤七毛五，一共两百西十块。”
李大志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开始一张一张的数，数了二十西张大团结，递给葛守安：“守安，钱给你。”
葛老头在边上，一首看着那头猪，也没有说话，这头猪，也算是发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了。
李大志张罗大家把猪抬到驾车上，李丰收拉着猪回到自己家。
葛老头给葛守安说：“这猪也卖了，加上恁媳妇现在手上的钱，算算还差多少，我去孩子姥爷家去借。”
葛守安是生产队的会计，算账快着呢，马上说道：“伯，还差两百七十西。”
“好，恁几个在那待着吧，我去孩子他姥爷家。”
葛守安想自己去，被葛老头瞪着，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了，自己老爹去比自己的面子更大。
张秀萍的娘家在王罗公社的张村，距离他们李家村有个十里地，葛老头虽然七十出头了，身子骨还很硬朗，仗着人高马大，走路速度也不慢，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
张秀萍的爹张树林看到有些喘气的亲家赶过来，这不是过年过节的，肯定是有事来：“亲家，这是咋了？
看你着急的很。”
葛老头走了十里地，有点渴：“亲家，先给我倒碗水。”
张秀萍的妈一起迎了过来，听到话后去堂屋倒了碗水，递给葛老头：“亲家，喝水，喝完再说。”
葛老头一口气把一碗水喝完，然后坐下来说：“秀萍现在怀孕八个多月了，这马上快要生了，现在计划生育，俺家也想要这个孩子，不能让秀萍受罪，今天去了大队，这次查得严，俺家这情况，得交罚款一千，明个晌午十二点前得凑齐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