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随便吧。
“爸...”他嗓子发紧，断剑上的光芒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刚才有个东西冒充你...”父亲把烟摁灭在鞋柜上的烟灰缸里，慢悠悠地踱到黑水前蹲下。
他伸出食指蘸了蘸，放在鼻尖嗅了嗅：“啧，低级货色。”
那语气就像在评价超市特价猪肉。
浮清太阳穴突突首跳：“您是不是该解释下...”“有什么好解释的？”
父亲站起身，突然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臭小子，谁让你随便碰家传宝剑的？”
这一弹指力道大得离谱，浮清眼前一黑，手里的断剑“咣当”掉在地上。
诡异的是，剑身触地的瞬间，那滩黑水突然沸腾起来，化作数十条细蛇朝父亲扑去。
浮清还来不及惊呼，就见父亲打了个哈欠，随手从裤兜掏出一包餐巾纸。
没错，就是便利店卖的那种清风纸巾。
父亲抽出一张甩到黑蛇身上，轻飘飘的纸巾在半空突然燃起金色火焰，将黑蛇烧得滋滋作响。
焦臭味中，浮清隐约听见凄厉的哀嚎。
“看什么看？”
父亲把剩下的纸巾塞回口袋，“天机阁那帮老不死的竟然这么快就找上你了…”他弯腰捡起断剑，锈迹斑斑的剑刃在他手中泛起水波纹般的光晕。
话音刚落，父亲突然将断剑刺向浮清心口。
浮清眼睁睁看着剑尖没入胸膛——却没有预料中的剧痛，反而像浸入温泉般温暖。
断剑在他体内化作流光，顺着血管游走全身。
他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电路板又像古老符文。
“听着小子，”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肃穆，“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算了，反正你祖宗是初代勇者。”
他拍了拍浮清肩膀，“现在轮到你了。”
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浮清转头，看见三只长着人脸的乌鸦正在撞击阳台推拉门，它们的喙上滴落着沥青般的液体，腐蚀得防盗网滋滋冒烟。
“实习期就从这些杂碎开始吧。
"父亲不知从哪摸出半瓶二锅头灌了一口，"记住，砍它们右眼...哎等等是左眼来着？”
浮清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断剑上的纹路突然开始流动。
那些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电路，顺着掌心爬上小臂，在皮肤下形成闪烁的符文。
“左边！”
父亲突然把二锅头酒瓶砸向玻璃门，琥珀色液体泼洒的瞬间，防盗网滋滋冒出青烟。
人脸乌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其中一只的左眼恰好被酒瓶碎片击中。
浮清几乎是本能地挥剑劈砍。
断剑划出月弧状的金痕，被击中的乌鸦突然定格在半空，沥青状的腐蚀液凝固成黑色水晶，哗啦啦碎了一地。
“漂亮！”
父亲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指尖夹着三张清风纸巾，“不过你漏了两只——"，”剩余乌鸦突然裂开头部，每张人脸都变成旋转的漩涡。
浮清感觉手里的剑突然重若千钧，那些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开始逆向流动，耳边响起神庙里少年最后的呐喊。
“别盯着那鸟看！”
父亲甩出的纸巾在空中自燃，化作三道火圈套住乌鸦脖颈。
浮清趁机将剑尖***地板，裂纹瞬间蔓延整个客厅，地砖缝隙里渗出星光。
这是初代勇者莫蒂菲拉的战场记忆突然苏醒——当金色纹路蔓延到浮清颈侧时，他看清了乌鸦胸腔里跳动的第三只眼睛。
断剑自动抬起，带着浮清的手刺出刁钻的一击。
剑尖穿透防盗网铁栏的瞬间，时空仿佛被折叠，三只乌鸦的心脏同时出现贯穿伤。
父亲吹了声口哨，看着乌鸦尸体化作黑烟消散：“血脉天赋觉醒得挺快嘛。
"他踢了踢还在冒烟的地板，"不过修房子得从你零花钱里扣。”
浮清瘫坐在地上，发现断剑的缺口处正在自我修复，新生的剑刃上浮现出细小的楔形文字。
当他试图辨认时，供桌上的那本《仙魔历史》突然开始翻页。
浮清拿起书，那些潦草的字迹突然在他眼前扭曲变形。
书页上的墨迹像活物般蠕动起来，重组成了全新的内容：“当三重月亮同时升起，被遗忘的战争将重返人间。
勇者之血终将觉醒，在神与魔的夹缝中为人族开辟生路…”父亲凑过来瞥了一眼，有些惊奇，“新的预言…”他从沙发缝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自顾自嘟囔：“几百年都不会出的，这好事让你赶上了。”
断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上“莫蒂菲拉”的名字开始扭曲重组，渐渐变成两个方正的汉字——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