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油锅活了，房东怂了
饿得眼睛发花，肚子咕咕叫得像打雷。
他盯着眼前那口油锅，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冒着热气。
这油还是上次客人吃剩打包时，他偷偷留下的一点底子。
该下菜了。
可他手里，只有几片黄了吧唧的青菜叶子。
这就是他今晚，也可能是明晚、后晚的全部口粮。
“锐平餐馆”，他爹妈留下的念想，现在更像个笑话。
十平米不到的小店，藏在深巷子最里面，白天都少有人走，晚上更是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林锐平才二十出头，脑袋挺灵光，手艺也不赖，可这年头谁还记得“酒香不怕巷子深”？
大家只认网红店和装修亮的馆子。
三个月没交房租了。
再过两天，房东就要来收铺子。
到时候，他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想到房东那张肥腻腻的脸，林锐平心里就一阵烦躁。
“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感觉整个天都灰蒙蒙的。
等等！
油锅里的油，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锐平使劲眨了眨眼，凑近了看。
油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不是菜油的香，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调料味。
那油面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气泡！
一个模糊的、黑乎乎的影子，像条小泥鳅，正在滚烫的油锅里疯狂扭动、挣扎！
还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像是被烫得惨叫！
林锐平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啥玩意儿？！
是自己饿晕头了，产生幻觉了？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
不是幻觉！
那黑影还在油里翻滚，搅得油花西溅。
那股怪异的香味更浓了，钻进鼻孔，有点腥，有点冲，但……该死的，竟然还有点诱人？
林锐平脑子一片空白，恐惧和一种莫名的冲动在他心里打架。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是脏东西？
还是……别的？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鬼使神差地抄起了旁边挂着的、用了好几年的大铁锅铲。
管它是什么，先弄出来再说！
锅铲带着风声，朝油锅里的黑影狠狠拍去！
“啪！”
一声闷响，像是拍在了什么软韧的东西上。
油花炸开，烫得林锐平手背一痛。
他赶紧缩回手，定睛一看。
油锅平静了。
那个黑影……被打中了，像一摊烂泥一样，漂在油面上，不动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那黑影长着密密麻麻的、针一样的小眼睛？
林锐平心脏怦怦狂跳，感觉口干舌燥。
他小心翼翼地用锅铲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捞了出来，扔在旁边的灶台上。
滋啦一声，冒起一股白烟。
那东西大概巴掌长短，像一条被油炸过的、严重变形的虫子，又有点像海参，浑身漆黑发亮，软趴趴的，散发出更浓郁的、难以形容的香味。
被锅铲拍中的地方，破开了一个口子，流出几滴亮晶晶的、琥珀色的油状液体，香味主要就是从那儿来的。
林锐平盯着这玩意儿，胃里一阵翻腾。
一方面是恶心，一方面……是更强烈的饥饿感！
那香味太霸道了，像一只无形的手，使劲挠着他的胃壁，让他口水疯狂分泌。
他己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着这怪模怪样的“油炸虫子”，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要不……尝尝？
反正都要饿死了，做个饱死鬼也不错？
或者，万一这玩意儿没毒，还能填饱肚子呢？
林锐平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那诱人的香味和他肚子的***声，压倒了恐惧和理智。
他找来一把小刀，哆哆嗦嗦地从那怪虫身上切下一小块。
触感很奇怪，韧韧的，有点像某种菌菇。
他闭上眼，心一横，把那小块黑乎乎的东西扔进了嘴里。
牙齿咬下去的瞬间，林锐平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爆炸般的鲜美味道，瞬间充斥了他整个口腔！
那不是他尝过的任何一种味道！
鲜！
香！
带着一丝微麻的***，还有一种奇特的、如同电流般的能量感！
肉质Q弹爽滑，嚼劲十足，比最顶级的和牛、最鲜美的海胆还要好吃一百倍！
所有的味蕾都在欢呼雀跃！
林锐平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扩散到西肢百骸！
饥饿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力量感！
好吃！
太好吃了！
他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大半截怪虫也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幸福得差点流下眼泪。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林锐平感觉自己的感官像是被瞬间打开了十倍、百倍！
眼前的一切变得无比清晰！
他能看清墙角蜘蛛网上每一根细丝的颤动！
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
甚至能看到对面楼房窗户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打哈欠！
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声音！
隔壁老王压抑的咳嗽声！
下水道里老鼠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几条街外汽车驶过的轮胎摩擦声！
甚至连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都如同擂鼓！
各种气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炒菜的油烟味！
巷口垃圾桶散发的酸臭味！
风中带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味！
还有……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危险气息？
林锐平的大脑像被强行塞进了一个超大号的硬盘，无数信息疯狂涌入，让他头痛欲裂，差点晕过去！
他捂着脑袋，靠在灶台上大口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吃了那条怪虫吗？
难道……那不是普通的虫子？
他还没想明白，一个粗暴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林锐平！
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
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是房东！
那个死胖子！
林锐平心里一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硬着头皮出去应付，脑子里却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他“看”到房东肥胖身体里，血液流动缓慢，充满了油腻的杂质。
他“听”到房东心跳的声音，有点快，带着心虚和色厉内荏。
他“闻”到房东身上浓烈的劣质烟酒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这些信息像弹幕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林锐平愣住了。
我能……感知到这些？
“砰砰砰！”
房东开始砸门了，声音更大了：“别装死！
再不出来，老子踹门了！
今天不交房租，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林锐平眼神一冷。
以前他怕房东，因为穷，因为没底气。
但现在……吃了那条怪虫后，他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感官变得极其敏锐，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不那么怕了。
他猛地拉开店门。
房东正抬脚准备踹，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你……”房东稳住身子，脸上肥肉一抖，指着林锐平就要开骂。
林锐平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很平静，但因为感官的强化，眼神显得异常锐利，像是能穿透人心。
房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所有心思都被看穿了。
林锐平身上好像有股说不出的气势，让他后面的骂人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甚至闻到林锐平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让他本能感到畏惧的怪异香味？
“房租，”林锐平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下个月一号，我会准时交。”
房东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发作：“放屁！
你哪来的钱……”“我说了，”林锐平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下个月一号。”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琥珀色的光芒，和刚才那怪虫流出的液体颜色很像。
“还有，”林锐平继续说，“你昨天晚上在外面赌钱，输了两千块吧？
输了钱就来我这儿撒气，有意思吗？”
房东的胖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惊恐地看着林锐平：“你…你怎么知道？！”
这事他谁也没告诉啊！
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林锐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解释。
他自己也奇怪，这个信息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他脑子里一样。
房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那点横劲儿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只剩下恐惧和惊疑。
这小子……有点邪门！
“哼！
下个月一号！
你要是交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房东撂下一句狠话，色厉内荏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房东肥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林锐平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诀窍。
这种看穿别人心思、掌控局面的感觉……很爽！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回头看了看灶台上那怪虫剩下的残渣。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他刚才吃下去的，不仅仅是美味，更像是一种……钥匙？
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这个世界，好像和他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了。
油锅里的油早就凉了。
灶台上的怪虫残渣也开始变干。
刚才那股奇异的香味渐渐淡去，但林锐平的感官依然保持着超乎寻常的敏锐。
他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他摸了摸依然有些发胀的肚子，感受着体内那股暖洋洋的力量。
他还需要更多。
更多这种能带来力量和美味的……“食材”。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像是蛇类爬行的“嘶嘶”声，从后巷紧挨着他餐馆墙壁的下水管道里传了出来！
一股油腻的、令人作呕的、像是地沟油和腐烂内脏混合的恶臭，顺着管道口飘了进来，和刚才那怪虫的香味完全不同！
危险！
林锐平的神经瞬间绷紧！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在靠近！
几乎是同时，他口袋里那只用了好几年的、屏幕都快碎了的破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开胃菜，还喜欢吗？
主菜…马上就到。
欢迎来到食物链，最低端的小爬虫。”
林锐平瞳孔骤然收缩！
谁？！
谁在发信息？！
他猛地抬头，超强的视力让他瞬间捕捉到对面楼顶天台上，一闪而过的、似乎是反光镜片的光芒！
有人在监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眼睛突然一阵刺痛，再次看向那下水管道口时，竟然看到一团淡红色的、像是雾气又像是火焰的……不祥气息，正在从管道深处缓缓弥漫出来！
那红色的气息，带着冰冷、暴虐和强烈的饥饿感！
林锐平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主菜……要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