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不寻常。
四月梧桐大街的暴雨应当裹挟着汽车尾气的锈味,而不是这种带着体温的清甜。
我收起滴水的长柄伞,抬头看见咖啡馆门楣上悬着的铜铃——它本该是去年拆掉的网红店"云朵烘焙",此刻却变成了墨绿色招牌"屿岸咖啡"。
玻璃门推开时带起一串风铃响,暖空气里漂浮着现磨咖啡豆的焦苦。
我的运动鞋在木地板上洇出水痕,抬头撞见墙上那幅巨大的樱花油画。
现实中的樱花树早在一周前就被台风折断,此刻却在画布上开得恣意,甚至有一瓣樱花正从枝头飘落到我的帆布包上。
"擦擦头发。
"声音从吧台后方传来时,我正对着墙上电子钟发怔。
21:07的荧光数字下方,挂着老式圆盘钟表,分针却停在17:23的位置。
递来毛巾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道月牙形烫伤疤。
这疤痕我见过。
十二岁那年住院,隔壁床男孩偷折樱花枝被护士站的开水烫伤,留下的疤痕就像他手背上这个。
我接过米色毛巾,抬头看见他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半截青竹刺青——和童年记忆里的男孩不同,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姜茶在第三排座位。
"他指节敲了敲橡木吧台,转身时围裙带子扫落一叠便签纸。
我弯腰去捡,发现每张纸都画着樱花,最近那张的日期是2023年4月7日。
现实中的手机显示今天是2024年4月15日。
第三排座位靠着落地窗,玻璃上的雨痕突然开始逆流。
我握紧马克杯取暖,看见窗外本该是地铁广告屏的位置,此刻立着棵开满花的樱花树。
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女骑车掠过,车筐里粉白的花瓣随风扬起,穿过玻璃落在我的姜茶里。
"小心烫。
"他在我对面坐下时,木质调香水混着樱花香突然浓烈。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像被撕开缺口的拼图——童年医院消毒水味里混着的樱花香,暴雨夜父亲车灯照亮断枝上的残花,还有此刻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他推来的砂糖罐里插着铜勺,我注意到他腕表停在17:25。
手机显示21:09,电子钟却开始闪烁17:24。
落地窗映出我们模糊的倒影,他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