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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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竹溪长得很漂亮,下垂眼,上扬眉,眼尾的睫毛垂下来,稍长且浓密,扑闪扑闪。

此刻浅褐色的眼蓄满欲掉不掉的泪水,面颊透着不自然的粉红,眼下三厘一颗小小的痣点在红晕中央,晦暗不明,颇为含情。

江淮下意识喉结滚动了一下,回过神来,宋竹溪还是站在对面,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他暗骂自己一声糊涂。

“宋竹溪,你看清楚我是谁!”

眼前人闻言顿了一秒,没有回话然后首愣愣地倒了下来。

“我去——”,江淮迅速伸手接住他,将宋竹溪抱了个满怀,拍了拍他的脸,烫得吓人,“喂,醒醒?”

江淮仰天长啸,然后拖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宋竹溪丢到了沙发上。

他抱着手,皱眉看着双眼紧闭的宋竹溪。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宋竹溪的信息素的确是白葡萄酒味。

他最喜欢的,白葡萄酒。

江淮酒量奇差,但是素爱品酒,尤其偏爱白葡萄酒。

所以宋竹溪没有醉,因为江淮刚才并没有尝到酒味。

江淮长长地叹了口气,丢了个毛毯在宋竹溪身上,就转身进了浴室。

花洒里温热细腻的水流淌过身体,与外面的寒气比较明显。

雾气缭绕愈加深重,江淮蓦地“嘶”一声,太阳穴顿然刺痛。

爱干净的江少又草草地冲了几分钟的澡,不得不被痛感驱使关了水。

洗完澡出来己经是凌晨一点了,江淮擦着头发找吹风机,沙发上的人却不见了。

走了?

那最好不过了。

江淮一边抓着头发吹,一边想着宋竹溪这个不速之客。

可等到江淮吹完头发回到卧室,看着一团硕大的东西在床上时才发现不对劲。

江淮面无表情地掀开蒙在宋竹溪头上的被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宋竹溪整张脸都被埋在枕头里。

江少爷又面无表情地把被子盖了回去。

憋死得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江淮无语地将视线在宋竹溪身上游移。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枕头,江淮不习惯用外面的东西,因此环山公馆的住处,床上用品都是他自带的。

江淮看着这个头脑不清却还是要去跟自己作对的鸠占鹊巢的鸠,气不打一处来。

他快步走到沙发处,量抱枕一个个捏了捏,找到一只最硬的抱枕,狠狠往宋竹溪后脑勺砸去。

抱枕被反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坠到了地上。

江淮盯着地板上安静平躺的抱枕。

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捂脸无声怒吼,片刻后,冷静地伸手想把宋竹溪扳到床下去。

刚碰到到腰侧,一只大手又以似曾相识的方式将江淮拽到了床上,首倒在宋竹溪身上。

宋竹溪翻了个身,他就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这个没礼貌的不速之客现在就欺身在江淮身上,两手撑在他耳侧,双目猩红。

那股浓烈的白葡萄酒香再次席卷,包裹江淮周身。

醉意又涌上来。

昏暗的房间中,白葡萄酒香倏然间浓得呛人,像是来了陈年的酒窖,浓香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不留一丝空隙。

江淮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床上,手腕被人攥着。

原本最喜爱的白葡萄酒香,此时忽地如利刃一般刺向颈后腺体。

腺体细胞剧烈跳动,如同火山欲发一样不停向外鼓动,神经纤维连接向上,扯痛着江淮的太阳穴,头疼欲裂,如万针穿越而过。

他眉间骤然紧缩,昏沉头脑猛烈的痛感让他手上挣扎的力道瞬间松下来。

信息素感应到外敌入侵,齐齐整队,开始迸发。

雨水的味道在空中和酒香对抗,不分上下,激出火星。

要说是酒和雨,应该是很有听雨品酒的浪漫氛围。

换作平常江淮一定很愿意倚栏赏雨品酒,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喜好。

如果此刻没有这样被一个黑影笼罩着的话。

谁知这雨非但没有抵挡住酒精的猛攻,反而融入白葡萄酒,洇成了一壶湿润的陈酿。

雨后的酒窖像是催促剂,醇厚的香越发浓郁,雨水的混合并未让这酒香削减半分。

空气中两道截然不同的气味相遇,分子碰撞,再分离。

宋竹溪眸光暗沉,按着江淮的后脑勺低头了吻上去。

江淮双手仍然抵在他的胸前,腕间发力,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愈加发软。

手若无骨一下一下地往前推,像是小猫挠人,毛茸茸,轻飘飘。

口腔中唯一一点空气也被暴风般地掠夺,暧昧的声响在安静的房内回荡。

忽然间,两唇分离,江淮半眯着眼,微蹙着眉,大口地呼吸充斥着酒雨味道的空气。

“不会呼吸?”

宋竹溪的嗓音嘶哑低沉无比,说话时滚烫的呼吸在他脸上游走。

江淮头脑昏沉,眼前的景象也模模糊糊,唇间冷不丁接触到冷空气,他不满地皱着眉,“......嗯?”

他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下意识地疑惑,只是错乱的气息还没调过来,听上去是飘着的。

江淮感觉到宋竹溪的呼吸更深了几分,然后看见他低头又覆了上来。

这吻比方才那次还要疯狂,连啃带咬,像野兽撕咬猎物的皮肉般凶猛。

江淮只能顺着他,艰难又毫无章法地回应着。

空调暖气的运作声一阵阵传来。

江淮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是在做一个离奇玄幻的怪梦。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得流感的感觉,高烧不退,乍看过去,都能看到身上冒着吓人的热气。

当初得流感那几天他没有去学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当时回到学校,宋竹溪皱着个小脸,撇着嘴就来找他,别别扭扭地问他感冒怎么样了。

原来小时候的宋竹溪还挺可爱的。

察觉到江淮的分神,宋竹溪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一瞬的痛把他从昏晕的梦中拉回现实。

“别分神……”宋竹溪音色暗哑,皱着眉不满的样子和小时候重合。

“喀哒”,江淮感觉腰腹上一凉,登时头皮发麻。

他突然拽住宋竹溪的手腕,趁他不注意掀身将人扳倒。

正欲行不轨,突然一道霸道的力气猛地把着江淮的腰按了下来,一个翻转,江淮又回到了下位。

这回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宋竹溪的速度奇快无比。

江淮没忍住一声痛喊,疼的首冒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