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子时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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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木上的鎏金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林小满盯着香灰在瓷碗里凝成的怪异图案,后颈的冷汗浸透了衣领。

供桌上的纸人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她浑身肌肉紧绷,余光瞥见那抹绛红身影偏过了头——纸人的眼窝原本是空的,此刻却像是被钉进了两颗漆黑的图钉,首勾勾盯着她的后背。

手机在掌心震动,锁屏亮起的瞬间,她差点将香碗摔在地上。

短信来自“父亲”,备注栏的电话号码是三天前就己经注销的:“子时三刻,纸人转头时,用香灰在它脚边画闭字符。

记住,无论听见谁喊你的名字,都不要回头。”

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躺在棺木里的父亲分明己经入土,而这条短信发送的时间,是凌晨00:00,分秒不差。

她抬起头,灵堂正中央的长明灯突然爆起灯花,十三盏白烛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映得棺木上的寿字像张咧开的嘴。

“啪嗒”——纸人膝盖处的折痕发出脆响。

小满看见它的腰肢诡异地扭转,绛红长袍下露出半截苍白的脚踝,脚尖正对着自己的布鞋。

香灰在瓷碗里剧烈震颤,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三十年...暴雨夜...替死契约...”她颤抖着抓起香灰,在纸人脚边撒出个歪扭的“闭”字。

指尖刚触碰到地面,供桌下的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冰凉的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腕。

“小满...”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雨夜青苔的潮气,“来帮妈妈梳梳头...”小满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母亲三年前死于车祸,火化时她亲眼看着骨灰被装入檀木盒。

可此刻那双手正在用力拽她的手腕,指节分明,掌心还有她熟悉的、洗衣皂留下的粗糙纹路。

“啪!”

左侧长明灯突然熄灭,玻璃罩里的烛火在熄灭前的瞬间,映出墙上挂着的遗照——本该是父亲的黑白照片,不知何时变成了母亲的笑脸。

小满不敢转头,余光却瞥见右侧镜台上的穿衣镜里,一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正慢慢弯腰,发丝垂落遮住了镜面。

手机再次震动,第二条短信:“长明灯灭时,盯着镜中自己的眉心。

记住,闭字符必须完整,否则它们会学会走路。”

她死死盯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却发现倒影的眉心多出一道竖形红痕,像是被指甲划破的血口。

纸人“咔嗒咔嗒”挪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这才惊觉香灰撒出的“闭”字缺了最后一笔——纸人的脚尖己经踏出了符号边缘。

棺木深处突然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一下,两下,频率与她的心跳完全同步。

小满想起父亲入殓时,殡仪馆师傅曾皱眉说尸体指尖有新鲜划痕,像是在棺木里挣扎过。

当时她以为是幻觉,此刻却清晰地听见木板下传来含混的呼唤:“小满...小满...”是父亲的声音,带着泥土的闷哑。

供桌上的纸人己经走到她膝盖前,绛红衣袖拂过她的小腿,空荡的眼窝似乎在等待她抬头。

母亲的手还扣在她手腕上,正在慢慢向上攀爬,指尖划过她的脉搏,停在肘弯处的旧疤上——那是十二岁时被狗咬伤的,母亲曾用棉签蘸着紫药水替她消毒。

“小满,回头看看妈妈...”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指甲刮过玻璃,“你忘了吗?

三年前那场雨,是你把妈妈推到车轮前的...”小满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镜中的倒影不知何时转了方向,背对着她站在镜台上,长发垂落的弧度里,露出后颈处与她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而现实中,她的后颈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棺木“砰”地发出闷响,像是有人在内部撞击。

小满看见纸人抬起手,掌心躺着枚生锈的铁钉——那是今早她在棺木缝隙里发现的,本该钉在父亲棺盖上的镇魂钉。

手机第三次震动,这次没有短信内容,只有一串倒计时:00:03:00。

纸人突然开口,声音是父亲与母亲的混合体,像老旧磁带被绞烂的杂音:“契约时间到了,小满...你是林家长孙,该替我们去赴那场葬礼了...”母亲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

小满终于忍不住转头,却看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镜中倒影正在对她微笑,嘴角裂开的弧度里露出半截镇魂钉——那是属于父亲的、泛着尸蜡光泽的镇魂钉。

供桌上的香灰无风自动,在纸人脚边拼出完整的“闭”字时,小满听见窗外传来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响。

三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来:祖父浑身湿透地冲进家门,怀里抱着个渗血的骨灰盒,后颈处贴着与镜中倒影相同的朱砂痣。

而此刻,棺木盖正在缓缓滑动,露出一角泛着青白的手腕。

纸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终于迈出了香灰画出的符号——“子时己过,守灵人回头了。”

镜中倒影轻声呢喃,掌心的镇魂钉“当啷”落地。

小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指甲缝里嵌满了香灰,而那些香灰,正组成一行小字:“上一代守灵人,从来没有活过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