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洗髓
林夜坐在硬板床上，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再次“看”向那块悬浮的蓝色光幕。
光幕依旧清晰，那个巴掌大的储物空间图标静静地待在角落，里面那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洗髓丹图案清晰可见。
该怎么取出来？
之前在演武场尝试意念提取失败了，难道需要更强的意念，或者特定的指令？
林夜集中精神，这一次，他不仅仅是“想”着提取，而是将全部意念聚焦在那枚丹药图案上，心中发出一道清晰无比的指令：“提取洗髓丹！”
嗡！
仿佛是水波荡漾，光幕上的丹药图案轻轻一颤。
下一刻，林夜感觉手心微微一沉，一股温润的触感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摊开手掌。
只见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莹白、表面仿佛有云纹流转、散发着淡淡毫光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沁人心脾的药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让他浑身的疲惫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成功了！
真的可以提取出来！
林夜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枚丹药，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这就是能改变他命运的洗髓丹！
虽然系统介绍说是“凡品”，药力“温和”，但对于连感应灵气都做不到的他来说，这己经是逆天改命的仙丹了！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柴房门，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无人靠近后，不再犹豫。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仰起头，将洗髓丹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化作一股清凉甘甜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初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林夜有些紧张，难道这丹药没用？
或者药效太慢？
就在他疑虑之际，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流，猛地从小腹丹田处升腾而起，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向西肢百骸！
“唔！”
林夜闷哼一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痒感，从骨髓深处传来，逐渐蔓延到筋脉、肌肉、皮肤……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身体内部！
然后，麻痒变成了刺痛，如同无数根细针在扎刺他的每一寸血肉！
“呃啊……”林夜忍不住低吼出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双手紧紧抓住床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着。
这就是……洗髓伐毛？
系统说的“温和药力”呢？
这简首是酷刑！
但剧痛之中，林夜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变化。
仿佛长久以来堵塞的河道被强行疏通，淤积的污泥被冲刷干净。
那些潜藏在身体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杂质、污垢，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血肉、骨骼中硬生生剥离出来！
同时，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粘稠、带着腥臭味的黑色油腻汗液，越来越多，很快就浸湿了他的粗布杂役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痛苦！
极致的痛苦！
但林夜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忍耐着。
他知道，这是脱胎换骨必经的过程！
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这点痛苦算什么？
只要能改变命运，踏上修炼之路，再痛苦十倍百倍，他也能承受！
他的意识反而因为剧痛而变得异常清醒。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微微震颤，变得更加坚韧；筋脉被拉伸、拓宽，变得更有弹性；血肉中的杂质被一点点排出，身体变得更加轻盈、纯粹……这种痛苦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当最后一丝痛楚消失时，林夜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腥臭的黑色汗液浸透，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他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和舒畅！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呼吸之间，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顺畅感。
原本因为常年劳作而积累的各种暗伤、酸痛，似乎都消失无踪了。
甚至……他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变得敏锐了许多！
他能更清晰地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虫鸣，能更清晰地闻到空气中除了霉味和腥臭味之外，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之前从未察觉到的稀薄灵气！
林夜挣扎着爬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腻腥臭的黑色污垢，但污垢之下的皮肤，却隐隐透着一种健康的玉色光泽，比之前粗糙蜡黄的皮肤好了不知多少倍！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林夜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此刻的他顾不上自身腥臭的污垢和黏腻的身躯，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能感应灵气了！
这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无法修炼的废柴，他拥有了踏上修炼之路的资格！
哪怕只是最低级的资格！
林夜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的绝望，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曙光！
“系统……”林夜在心中默念，带着无尽的感激。
这时，脑海中的系统光幕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状态，再次浮现。
“叮！”
“宿主体内杂质己清除，筋骨得到强化，体质改善，修炼资质获得微弱提升。”
“当前状态：凡人（脱胎换骨）”“评价：你终于勉强摸到了修炼的门槛，可喜可贺。
但路漫漫其修远兮，继续努力吧，少年！”
看到系统的提示，林夜更是心潮澎湃。
凡人（脱胎换骨）！
微弱提升！
虽然只是微弱提升，但对他来说，己经是天壤之别！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清理身体，消除痕迹。
他快速脱掉被污垢浸透的衣服，用破布蘸着水缸里冰冷的水，一点点擦拭身上的污垢。
这些污垢极其粘稠腥臭，费了好大的劲才清理干净。
清理完毕后，看着水盆里那浑浊发黑、散发恶臭的水，再看看自己变得细腻光滑、隐隐泛着玉色光泽的皮肤，以及感觉充满力量和活力的身体，林夜再次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
换上一身还算干净的旧衣服，将脏衣服和污水小心处理掉，不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天色己经微微暗了下来。
林夜坐在床沿，感受着身体脱胎换骨后的轻松和活力，以及丹田经脉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感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洗髓丹的效果己经验证，接下来就是继续签到！
外门演武场每天可以签到一次，不能浪费。
明天再去签到，不知道会奖励什么？
除了演武场，青云圣地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藏书阁？
那里肯定有更高级的功法！
炼丹房？
或许能签到更厉害的丹药？
灵药园？
会不会有天材地宝？
甚至……那些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乃至长老们的修炼之地？
去那些地方签到，奖励肯定更加丰厚！
不过，以他现在杂役的身份，活动范围极其有限，很多地方根本去不了。
而且，越是重要的地方，守卫越森严，风险也越大。
必须小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
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绝不能暴露系统，也尽量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猥琐发育，低调签到，这才是王道！
林夜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新的生活，从今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