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被赶出夫家,更是觉得抬不起头。
李广慧拖着受伤的腿,孤苦的行走在风中。
不想父母为自己担心可又实在无处可去,她踉跄着回到娘家己是傍晚。
大门紧闭,路过爱嚼舌根的邻居看到狼狈的广慧,冷嘲热讽道:“呦,这不是资本家的女儿吗?
你爹妈都被赶去村东头的牛棚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人性就是这样,你成功就攀附你,一旦落败,狗都可以往你的身上吐唾沫,尊严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宋娟儿从供销社下班儿路过这里,看到昔日朋友如此惨状,一把抱住李广慧,哭着说:“慧儿,你这是怎么了”?
边安慰李广慧边骂那忘恩负义的邻居:“你男人不在家,你家大牛发高烧,要不是李镇长背他跑了几里路去卫生所,大夫都说晚来一会儿怕是孩子都烧傻了,你都忘了?”
邻居不服:“你说那个大夫还不是被打倒被游街住牛棚去了?”
宋娟儿见跟她说不明白,顺势说道:“你对你厉害,你赶紧走吧”。
被宋娟儿这么一骂,那个邻居悻悻的离开了。
宋娟儿带李广慧来到牛棚,李广慧看到母亲由于家庭变故苍老了很多,弓着腰正在烧热水,牛棚里烟雾缭绕。
李广慧对着母亲背影哭着喊:“妈”!
母亲缓慢的转过身,看到女儿:“慧儿,你咋回来了”?
李广慧冲上前,抱住母亲哭了起来,李广慧:“我回来晚了,你跟爸受苦了。”
宋娟儿看到此情此景,默默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宋娟儿:“那天就是金彦军带着小队来你家抄的家,大义灭亲,神气的很。
你怎么嫁给这样一个王八蛋?”
李广慧母亲不想让女儿担心,打断宋娟儿让她不要再说了。
宋娟儿心疼的说:“大娘你看慧儿的腿,你还想慧儿回那个地狱,去找那个畜生?”
李广慧母亲看到李广慧血肉模糊,伤口还没完全结痂的大腿,恨不得自己替女儿来承受这个疼痛。
李广慧的父亲,每天下午例行接受批斗,回到牛棚。
看到受伤女儿,他的脸上浮现出心疼,但却没有太意外的神情,因为见识过金彦军来抄家的样子,世间的恶被金彦军展现的淋漓尽致,一个恶人做恶不是太正常不过了。
李广慧母亲含泪讲述:“那天金彦军带小队过来,给你爸扣上***的帽子,你爸当镇长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带私心的事儿就是给了崔幻玲儿一个回城的名额,她也符合回城的标准,你爸给她名额也不犯错误,外边关于金彦军和崔幻玲儿的闲话都传的不像话了,爸妈怕崔幻玲儿影响到你的家庭,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希望你过得好一点,想为你做点什么,谁能想到,崔幻玲儿她不走,她把回城名额让给了别人,还给你爸扣上了帽子,招来这场变故”。
李广慧看到父亲私下为自己做的事情,很自责,但她拎的清,说:“爸,这个主要责任不在崔幻玲儿,在金彦军,金彦军是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崔幻玲儿也会有别人的。
苦了你和我妈这么大岁数来这儿受罪。”
李广慧母亲安慰女儿说:“这段日子确实见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多亏了宋娟儿经常来帮助,日子还算过得去,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凡事儿也看得开,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住哪儿都无所谓。”
宋娟儿说:“大娘,你看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们帮我的还少吗?”
李广慧父亲若有所思,说:“广慧啊,你还年轻,你才26岁,你的路还很长,那个金家不回也罢,往前看,别把路走窄了。”
三个人彼此安慰着。
刚刚母亲口中的一家人刺痛了李广慧的心,她想她的三个孩子了。
不经意间干呕了一下。
金百川在灯下给妹妹缝补被奶奶扯坏的棉袄,金百丽问:“哥哥,妈妈真的不回来了吗?”
金百川:“等哥哥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们,保护妈妈。”
有时我们会把一个人的善恶归咎于时代与环境,有的人在大环境下迷失了自己,趋炎附势又随波逐流,像金彦军和那个对李广慧冷嘲热讽的邻居大婶儿。
有的人遵从本心没有动摇,像宋娟儿。
其实时代造就的善恶本就是人骨子里的善恶。
好的坏不了,坏的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