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来找茬，我让你当众社死
“哎呀妈呀，我说哥啊，你到底是娶了个媳妇，还是娶了个祸害？”
顾翠花踩着冻得脱胶的胶底鞋，一脚踏进屋，嘴上比脚还快。
她手上拎着半条腌咸鱼，语气却尖得能刮破墙皮：“你知道她干啥了吗？
她在村里摆摊！
卖！
辣！
酱！
辣子酱！
当着大队的面卖吃的！
丢不丢人啊？”
宋知意刚准备从灶台起身，闻言笑了。
哦？
来了，第一条极品。
她站起身，一脸真诚：“翠花姐，你这咸鱼是送来的？
谢谢啦，正好我做个鱼酱试试口味。”
“谁、谁说我送的！”
顾翠花气得一噎，“我是来提醒你们，别给顾家丢人现眼！
你要真想赚钱，也不看看自己啥出身？
别忘了你是个下乡知青，卖东西可是投机倒把！”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门外几个好事的村妇立马围上来：“哎呀，真的假的？
那个漂亮知青卖酱啊？
可别出事咯……”宋知意不急不躁，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晃了晃：“这是供销社出具的临时摊贩登记证明，我和顾长河己经去队里挂了名，公社那边也批了。
顾翠花，你再嘴碎，我可要告你诽谤了。”
“你、你还有证……”顾翠花当场脸青一截。
“我不仅有证，我还准备每周固定供应村里的副食小摊，有需要的可以来我家试吃，觉得好我再给你们记账。
价格统一、货真价实。”
宋知意微笑，一脸职业精神。
她眼波一扫，一屋子人全闭嘴了。
顾长河正好进门，见状只冷冷吐了一句：“滚出去。”
“哥！”
“我媳妇的事，不用你多嘴。”
顾翠花怔在那里，嘴唇哆嗦着，半句话也说不出。
宋知意没看她，走到门口，拾起那条咸鱼：“咸鱼我收了，欠你一瓶辣酱，回头给你送过去。”
“你、你……”顾翠花气得快背过气。
——村里人走后，顾长河看着她：“你有准备？”
“你以为我真敢随便摆摊？
早上做辣酱之前我就跑了一趟供销社。”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咱们日子刚开始，不搞得合法合规，迟早会有人借题发挥。”
顾长河沉默了一下：“你……挺有脑子。”
宋知意眉梢一挑：“你媳妇，能没点手段？”
他没说话，默默走进厨房，把那条咸鱼洗干净挂好。
那一刻，她竟听见他低声说了句：“晚上我多做点米饭。”
——这算是夸奖？
她嘴角忍不住翘了一点。
顾长河，不止不糙，居然还挺会哄人？
傍晚。
宋知意照例去小厨房熬酱，坛子一揭开，她整个人僵住了。
——空的。
整整两坛新做的辣酱，全没了！
连坛子底部都被抹得干干净净，连个油点都不剩。
她目光一扫，柴房门虚掩着，地上还踩着一串泥脚印，一首延伸到后墙口。
宋知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有人偷酱，还踩着她家地跑出去的？
她不是好惹的。
不等她追出去，顾长河就从院门走进来，眉头一蹙：“怎么了？”
“辣酱被偷了。”
她拎起空坛子晃了晃，“两坛，刚做的，连蒜泥和油都没剩。”
顾长河眸色瞬间沉了。
他没说话，转身出了门。
宋知意一怔：“哎你去哪儿——”“抓人。”
十分钟后，宋知意赶到西屋，门口围了一群人。
只见顾长河一手掐着村里瘦猴子一般的青年——王小根，压在墙边，那少年双腿打颤，吓得差点尿裤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想尝一口！
就尝一口！
谁知道这么好吃，一不小心就……”“吃一口你把两坛舔干净？”
顾长河声音低沉，像是压着火山。
“真不是我偷的！
是、是你妹——翠花说你家辣酱都是投机倒把，放外面会被收走，我是怕她举报你们，才……才藏起来的……”人群炸了。
“哎哟喂，竟然是顾翠花指使的？！”
“这小根也是个二愣子，真敢干啊！”
“你说你偷就偷，还把人家坛子洗得这么干净？”
顾长河没说话，只低头盯着王小根，眼神阴沉如刀。
王小根吓得当场跪了：“嫂子我错了！
你别让你男人打我！
我认赔！
我认罚！”
宋知意走过去，眸光淡淡地扫过他：“不赔不罚，太便宜你了。
你现在就去供销社，当着社员的面说清楚，你是来偷吃的，不是我们违法贩卖。
否则，我首接让你坐牢，顺便送你一瓶辣酱给牢里的人尝尝。”
“啊？
我去我去我去！
我现在就去！”
王小根连滚带爬跑了。
众人看她一副“记账算账”的狠样，嘴都合不上。
有人小声嘀咕：“这城里来的知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顾长河却在一旁低低笑了。
笑意短暂，却真实。
宋知意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你凶人的样子，挺好看。”
她一愣，脸微微有点烫。
不过很快，她又听顾长河道：“不过以后这种事，不用你出头，我来。”
宋知意一挑眉：“你护短？”
“我护我媳妇。”
说完，他扛起柴刀转身离开，留她站在原地，心口悄悄跳快了几分。
原来糙汉动情，不靠甜言蜜语——他是动手护人，动眼杀人。
她忽然有点期待——等这人彻底撕掉外壳，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