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熙听到信儿,急让丫鬟给自己换好小洋裙,由于是短发便只简单梳顺,并未戴任何头饰。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院门外,不敢往前厅走。
下午起风,林婉熙被母亲带回屋。
她知道又是一场空欢喜,府上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声,阿兄怎么会回来?
林婉熙的卧房采光并不是很好,日头一斜屋变黑了。
不过她有眼疾,从娘胎带出来的,己经10年,她早就惯了黑暗。
“麟儿,怎么晚归这么多。
快先用了膳再温习会功课。”
年少的小少爷被母亲娇惯着:“母亲可先用了,儿子听大哥要归?
可是真的。”
司令夫人:“没有的事,下人们乱传的。
你……哥哥他给你们寄回来一些稀罕货你先瞧瞧,明早再让人给你姐姐送过去。”
“儿子明白。”
司令夫人和这对龙凤胎并不是亲母子,不过方夫人在生产时便去了,龙凤胎在出生就长在她的院子,她没有亲子对这一对姐弟也算用心。
林婉熙听着屋外的欢声笑语,拿起筷子吃着冷下的饭食。
她感觉嗓子有些干,起身摸茶壶时却因心绪不宁打了碗。
下人们进来收拾,最终她没喝上茶,嗓子也干了一宿。
丫鬟将林婉熙从被子中拉出整理着她的小洋裙:“小姐怎么又不脱衣服?
便睡了。”
丫鬟名百合比她大五岁,是奶娘的干女儿从小便跟着的。
两人关系甚好,不似主仆像姐妹。
二人手拉手到前厅。
司令夫人坐在主位, 林曜麟己经去了小学堂。
司令夫人柔了语气让丫鬟将盒子递给二小姐。
丫鬟双手接过将小盒子放到小姐手上。
林婉熙摸索着打开,摸索片刻戴在脸上。
她的视线清晰了些,看得清身旁百合又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母亲。
很清晰。
林婉熙笑道:“好清晰啊,母亲。”
司令夫人低头看下方站着的女童,容貌艳丽,很像她的母亲。
是了,这对龙凤胎还是长得极像的。
只是姐姐不大爱笑,见的也少。
“熙儿,既然眼睛己经大好。
不如明日你便同麟儿一同去学堂学习吧。”
“是,女儿多谢母亲记挂。”
司令夫人很满意,叫林婉熙上前摸着她的脸好声关怀一番。
又留下用了上午茶,加深母女情。
出主院林婉熙悄悄的补充一口气,她还是紧张了。
阿兄在临行前抱着她跟她说的一番话,她一刻都不敢忘。
起初是因为喜欢阿兄舍不得忘,后来是不能。
司令夫人是母亲,要孝顺,可以撒娇,但不能太粘着。
父亲面前要乖巧,要听话。
可以把府上发生的不快讲给祖父听,祖父会帮你。
不要和胞弟起冲突,更不能动手。
她之所以搬到偏房,是阿兄走的第二年秋,她将林曜麟推进了小池塘里。
只能在晚膳时见到的父亲很快便到了,母亲到的更快。
她想扑在母亲怀里说她委屈,弟弟弄坏了阿兄送她的铃铛。
母亲却让身旁的嬷嬷将她抱走,很快便以“避嫌”为由将她送进偏房,生活质量下降速度,她自是不愿哭过闹过没有用,还因此大病一场。
主院的林曜麟躺在大床上,父亲母亲都在丫头婆子站的满满的。
她的屋子小,却没有占满,就百合和奶妈两人小心的照顾着。
林婉熙特意让百合早些叫她,简单的打扮一番去到母亲的屋中等待。
母亲一手拉着胞弟,一手向她伸出。
林婉熙顺从的将手递过去,母亲笑谈:“原本还想让人去叫你呢,现在你眼睛也好了,以后便不要总待在自己的房里了。”
“是,多谢母亲关怀。”
林婉熙面上笑的乖巧,心中却很是不屑,自己为什么总待在屋里,还不是怕出去碍到你们的眼。
早膳难得的父亲也在,自从她将林曜麟推下水父亲便对她冷了神色,平时几个月甚至半年都见不到一次,自然是不熟的,又有些害怕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男人的恭敬,和汝慕。
这次阿兄还给自己带来一封信,积累一下自己的名声怎么样都行,:眼睛好了后父亲会重视你,进入学堂后尽量积累才女的名声,一向聪明,但如果觉得为难也可以去帮助乞丐积累善名。
切记一定要有名,可以亲近父亲,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
等我,我很快便归。
司令见女儿玉雪可爱,心下喜爱便说出了昨晚爱妻的商量结果“麟儿你在多留乙班一年,你姐姐眼睛刚好,你多照顾一下。”
林曜麟的脸当即就拉下来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母亲温柔的抚上头顶,气焰一下便灭了。
母亲对他很好,他不愿意服了母亲的意,一句话被裹在口中不上不下的还是憋屈。
用完早膳,林婉熙跟着林曜麟来到私塾。
以前为考取功名时按成绩分了甲乙班,现在没得争了,便按年龄分。
林婉熙今年刚好10岁,可上可下。
正常林曜麟过俩月就该去甲班,不过林婉熙也要来。
姐弟二人再留一年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司令和司令夫人便决定让林曜麟再多留一年,当然不是为了照顾林婉熙,她只不过是个顺带的。
为此林曜麟从出府一首没有给林婉熙好脸,林婉熙也并不在乎这个胞弟,阿兄在时她与阿兄的关系好过胞弟,阿兄走后林曜麟先是弄坏阿兄留给自己的铃铛后又有父母的偏心。
更何况她讨厌蠢的,也不知道甲班有谁在?明明在乙班这么久,风生水起的多舒坦。
“不过,乙班有谁在呢?”
林婉熙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紧跟着林曜麟进屋。
但她并没有着急坐,此刻说不定还气着如果自己坐在他的身边他不说还好,一旦发作自己会在这个班很难待的。
可能乙班都是10岁以下的小孩子,不分男女混着坐。
听夫人说:老夫子以前是举人,差一点便做了官。
思想谈不上开放,但对人心摸得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