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书院里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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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朝三十八年,扬州城的凤凰木开得如火如荼时,七岁的沈知鹤站在白鹿书院山门前。

她身着素色襕衫,腰间系着父亲送的白玉算盘吊坠,看着朱漆大门上”白鹿洞“三个鎏金大字,忽然想起前世在《庆朝科举录》里读到的记载:”白鹿书院出仕者,占朝堂半壁。

“”小姐,这是士族子弟的书院……“管家沈忠欲言又止。

自三年前茶会事件后,沈家与顾家彻底撕破脸,如今女主执意要入书院,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打入士族圈层。”

沈忠叔,“她抬头看他,指尖抚过腰间算盘,”你说盐船过闸时,是先卸盐还是先减重?

“老管家一愣,这是前日他与账房争论的问题。

眼前的小姑娘却早己算出:”先减重十分之三,用空麻袋压舱,可省三成过闸费。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不是普通孩童,而是能翻云覆雨的”小东家“。

讲堂里传来朗朗书声,沈知鹤推开雕花木门时,三十七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讲台上的白发山长抚掌笑道:”沈小娘子果然准时,这位是林公子,今后你二人同席。

“”学生林砚,见过沈姑娘。

“少年作揖时,腰间玉佩晃出冷光。

沈知鹤瞳孔微缩——那是块刻着龙纹的羊脂玉,与前世史书中记载的”靖难之役“传国玉玺碎片纹路一致。

她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密档:”林氏乃前朝皇室旁支,藏有玉玺残片。

“”林公子多指教。

“她福了福身,故意踩住襕衫下摆,踉跄着撞向他。

林砚伸手扶住她腰,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她腰间缠着的,竟是个微型算盘。”

沈知鹤!

商贾之女也配坐讲堂?

“后排传来怒喝。

说话的是扬州通判之子周明远,他踢翻椅子走上前,墨汁泼在她素色襕衫上,”听说你家卖私盐,是不是连书院的学费都是脏银?

“讲堂哗然。

沈知鹤低头看着衣襟上的墨渍,想起前世看过的《庆朝士族志》:”士族以”士农工商“为序,耻与商人为伍。

“她指尖摩挲着算盘珠子,忽然抬头笑道:”周公子可知,扬州盐商每年缴的税银,可养十万精兵?

“”你……你敢妄议国事!

“周明远涨红了脸。”

非也,“她翻开《九章算术》,炭笔在石板上画出盐井剖面图,”沈家商号去年缴银二十八万两,其中十万两用于修缮运河堤坝,周大人的政绩簿上,可记着这笔钱?

“满堂寂静。

山长捻须微笑:”知鹤所言极是,扬州城能有今日繁华,盐商功不可没。

“他转身在黑板写下”粟米之法“,”今日便以盐井为例,教诸君如何用算学解实务。

“林砚看着石板上的立体图形,忽然想起昨夜父亲的叮嘱:”沈家女虽为商贾之身,却有经世之才,可交不可轻。

“他摸了摸腰间玉佩,发现沈知鹤正盯着自己指尖——那里有块淡淡的墨渍,是方才替她扶腰时沾上的。”

林公子的玉佩好生别致,“她忽然开口,”可是家传?

“少年慌忙用袖子遮住玉佩:”不过是普通饰件。

“沈知鹤轻笑,从袖中掏出块帕子递给他:”用这个擦吧,缅桂花的香,配羊脂玉最合适。

“帕子上绣着精巧的算盘图案,林砚接过时,发现帕角缝着极小的”鹤“字——那是她的闺名。

申时初刻,山长留了道”物不知数“的算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周明远拍案而起:”这是《孙子算经》的经典题,答案是二十三!

“”周公子果然熟读典籍,“沈知鹤微笑着站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把算珠,”但学生有个更快的解法。

“她将算珠分成三堆,分别演示”三三数“”五五数“”七七数“的过程,最后推导出公式:”凡三三数剩二,置一百西十;五五剩三,置六十三;七七剩二,置三十。

并之,得二百三十三,以二百一十减之,即得二十三。

“讲堂里响起抽气声。

林砚盯着她灵活拨动的算珠,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奇门遁甲》残卷,上面的推演之法竟与她的算路异曲同工。

山长抚掌赞叹:”此乃”大衍求一术“,知鹤竟能无师自通!

“下课时,周明远忽然拦住她:”沈知鹤,明日我要与你比剑!

“沈知鹤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有块暗红色胎记,形如断掌——那是顾家暗桩的标志。

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密报:”顾家买通士族子弟,欲在书院构陷沈家。

“”比剑不如比算学,“她微笑着掏出算盘,”就比盐船过闸的最优路径计算,如何?

“林砚忽然开口:”我做公证。

“他看着周明远瞬间惨白的脸,忽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书院之争,而是沈家与顾家在士族圈层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亥时三刻,沈知鹤坐在梳妆台前,刘氏正在替她拆发簪。

铜镜里映出窗外的凤凰木,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算珠上,像撒了把碎银。”

小姐为何要帮林公子?

“刘氏轻声问,”他毕竟是士族……“”因为他有我需要的东西,“她摸着腰间的算盘,想起林砚玉佩上的龙纹,”而且——“她转身看向窗外,远处的白鹿山轮廓隐约,像极了前世地图上的某个坐标,”他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选中的”异类“。

“刘氏替她盖上被子时,发现枕边放着本《水经注》,书页间夹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巳时,凤凰木下,必有毒蜂。

“次日清晨,沈知鹤故意绕到凤凰木下。

果然看见周明远鬼鬼祟祟地往树上挂纸包,里面装的正是西域毒蜂。

她摸出袖中的驱虫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林砚抱着一摞书,正惊讶地看着树上的纸包。”

林公子帮个忙如何?

“她轻笑,”咱们来演场戏。

“巳时正刻,讲堂外忽然传来惊呼。

周明远指着沈知鹤大喊:”看!

她往树上挂毒蜂!

“众人冲出去时,却见林砚抱着头蹲在地上,沈知鹤正在用手帕替他包扎:”毒蜂是从周公子的书箱里飞出来的,幸好林公子替我挡了一下。

“周明远脸色铁青:”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搜你的书箱便知。

“沈知鹤微笑着看向山长。

书箱里果然掉出几个油纸包,里面的毒蜂标本还带着西域特有的香灰。

周明远浑身发抖,忽然想起昨夜顾家小厮塞给他的”礼物“——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顾家的弃子。”

周公子身为士族,却行此等卑劣之事,“山长沉声道,”罚抄《盐铁论》百遍,禁足三月。

“林砚看着沈知鹤替自己包扎的手,发现她指尖有处淡疤——那是前日她磨算盘珠子时划破的。”

为什么帮我?

“他轻声问。”

因为你腰间的玉佩,“她凑近他耳边,”和我母亲的遗物很像。

“凤凰木的花落在她襕衫上,林砚忽然发现,那些红色花瓣落在她墨渍未干的衣襟上,竟像幅天然的水墨画,题着”鹤“字的笔触隐约可见。

申时的算学课上,山长宣布成立”实务算学社“,由沈知鹤担任社长。

她翻开新领的算学典籍,发现扉页上有行小字:”鹤鸣于野,声振于天。

“笔迹刚劲有力,竟与父亲书房里的密信字迹一模一样。

下课后,林砚追上她,往她手里塞了块点心:”桂花糕,我祖母做的。

“沈知鹤咬了一口,发现里面夹着张纸条,上面画着顾家商号的运盐路线图。

她抬头看他,少年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地说:”算你昨天救我的谢礼。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沈知鹤看着林砚腰间的玉佩,想起前世史书中的记载:”靖难之役,传国玉玺碎于扬州,得其三可称帝。

“她摸了摸袖中的算珠,忽然明白,自己在书院种下的第一颗棋子,己经开始生根发芽。

刘氏来接她时,看见小姐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嘴角沾着碎屑,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小姐攥着拨浪鼓说”顾家必败“时的眼神——此刻的目光,比之更加明亮,像是握稳了棋盘上的第一枚棋子。

凤凰木的花落在沈知鹤肩头,她忽然轻声哼起前世的童谣:”算盘珠子响叮当,算尽天下雪与霜。

“林砚回头时,看见她襕衫上的墨渍己被花瓣遮住,远远看去,竟像只展翅欲飞的鹤。

这一日,白鹿书院的学子们记住了两个名字:一个是能徒手解算学难题的商贾之女沈知鹤,一个是敢替商人说话的士族公子林砚。

却没人知道,在他们看似偶然的交锋背后,是一盘早己布下的大棋——棋眼,正是那块藏在胎衣里的星盘铜片,和那枚刻着龙纹的玉佩。

而沈知鹤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被困在商门后的”鹤“,而是真正走进了庆朝的棋盘中心。

在这里,她将用算珠和史书,改写”士农工商“的旧秩序,让所有人都听见,商贾之女的鹤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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