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恋爱是一桩很麻烦的事
酒吧DJ掀起一阵热潮，宣菲和几个女同学纷纷去不远处灯光西射的舞池里摇摆。
“青青！
快来！
跳舞啊！”
“哎！
你们别为难她了！
你们不知道青青暗恋秦剑锋十几年了？
从小学到大学，青青身边除了秦剑锋，其他雄性生物一律退散啊！”
“也是！
我们继续嗨！”
苏青青喝了点酒，闺蜜的话落在耳中，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她从小到大最亲近的男人确实是秦剑锋，爸妈很认可秦剑锋，等秦剑锋通过司法考试进入他爸的律所执业之后，她感觉自己和这个竹马渐行渐远。
按理说，爸爸的案子，请秦剑锋出手帮忙，是正常人情。
可惜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苏青青不想跳舞，也不想嗨，独自拿起包，穿过酒吧后门来到巷子里。
一家发廊正在营业，广告灯箱做得很别致。
叫无发无天。
苏青青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杨千月的嗓音透着几分疲惫：“青青？
剑锋那边怎么说？
你爸身体不大好，刚才还忍着伤痛在这儿安慰我！”
苏青青口气冷静：“早日今日，那何必当初？
爸爸为什么非要当什么帮派老大！
很威风吗？
很有面子吗？
现在不是八十年代的港市了！
时代变了啊！”
杨千月差点急得哭出来：“所以秦律师也没有办法，对吗？
你爸这次招惹的仇家大有来头！
除非能找到大佬替他担保。”
苏青青有些丧：“我只是一个学生物的普通大学生！
妈！
拜托你别做梦了！”
“那秦剑锋的爸爸呢？
听说他己经升到香海律协副主席了？”
苏青青愈发无语：“妈的意思是，让我去贿赂他？
爸能拿出多少活动资金？”
这下，杨千月顿时闭嘴了。
苏青青挂断电话，往回走。
突然迎面碰到一个不算陌生的少年。
他身边没有那些狐朋狗友。
一个人，穿着卫衣牛仔裤，容色昳丽，漫画脸，冷白皮，个子大概在一米八。
苏青青迅速瞄了他一眼，巷子里灯光笼在他身上，透着几分冷峻。
很难想象。
刚才在酒吧里作恶，将一个无辜女孩逼到那种地步，此时却褪去浮华喧嚣，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苏青青对他不感兴趣，正要擦肩而过，突然手机提示***响起来。
她脚步一顿，走到巷子街边烧烤店走廊底下，这家店经营不善，己经倒闭，门口贴着店铺转让的通知。
苏青青辨认出来，这是宣菲推荐给自己的手游，听说玩家众多，苏青青对游戏没什么想法，偶尔也能放纵一下。
打开游戏界面，果然，有一个特殊的提示。
她想了想，点击打开。
游戏AI立即从手机屏幕上跳出来：“我是小优！
青鸟大大！
你好！
恭喜你！
你有一次抽奖机会！
奖金是十万RMB和深雪工作室新款游戏的体验资格！”
苏青青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戴上耳机笑道：“小优！
怎么抽奖？”
小优是熊猫造型，也是苏青青自己捏出来的萌物。
“随机三个心理测试！”
“啊？
这有什么评判标准吗？”
“有的哦！
青鸟大大！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
中奖资格由我们系统评判。”
苏青青也没有深究，跃跃欲试笑道：“那行吧！”
小优用初音未来的电子音问道：“第一，你有***幻想对象吗？
你可以按照实际情况回答！
当然你也可以撒谎！”
苏青青想了想：“没有。”
“第二，根据你注册的游戏资料，你目前是待业的大学生，如果小优告诉你，你未来会遇到一个很坏的男生，这个男生会追你哦！
你怎么拒绝他？”
苏青青愣住了，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圈子里没有这种男生。”
小优在手机屏幕的三维投影上蹬蹬腿，不服气地反驳道：“有！”
“哦！
那就拒绝呗！”
苏青青满不在乎：“最后一个问题。”
小优换了林志玲的夹子音：“青鸟大大！
人家真的好想谈恋爱！
可是你不开窍！
我想调.教你，可以吗？”
这算什么***问题？
你一个AI你礼貌吗？
苏青青脸色微微一僵：“不可以，你只是游戏工具！
再说你很奇怪，心理测试是这样的吗？
别骗我！
我选修过大学生阳光心理学课程！”
小优又变成游戏模型，中规中矩回道：“青鸟大大！
请等候我们的评奖结果！”
苏青青虽然眼馋那十万块钱的奖金，可是没有沉浸在这份幻想中。
回归现实，她关掉游戏，朝酒吧后门走去。
顾思砚斜倚在不远处巷子墙壁上，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其中一颗珠子轻微亮了一下，仿佛有巨量数据从珠子里一闪而逝。
顾思砚看起来像自言自语：“是她吗？”
珠子里响起幽灵般的笑声：“大大！
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哦！”
“呵！
可笑的宿命论！
我可以抹除这个讯号吗？”
“大大你舍得？
刚才我扫描过她，窈窕淑女梨花带雨！
谈场恋爱而己！
我估计她在床上也很会配合你。”
顾思砚摇摇头，漫不经心：“按照我的指令去做。”
香海郊区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里。
宣菲脸上贴着面膜，一边翻看时尚服装杂志一边试探道：“青青！
你真的打算去海大应聘生物老师啊？
当老师多无聊！
一群小屁孩。”
“怎么就小屁孩了？
你也只是比他们大几岁而己！
年龄不是问题。”
苏青青坐在电脑跟前填资料，做政.审申报，然后还有线上的专业能力考核。
宣菲撇撇嘴：“当讲师很辛苦的！
评教授起码要五年十年的资历……”苏青青有点嫌烦：“那不然呢？
不工作，等我爸养啊？
他现在不是港市呼风唤雨的苏帮主了！
自身难保！
我能挣钱养活自己！
至少用不着他们操心了。”
这时，宣菲打开客厅联网电视。
正好有个热搜：***集团旗下科技公司新研发的一款初代智脑，由于技术和法律问题遭到部分民众激烈***，目前公关正在和市场紧急协调。
热搜视频中，人到中年的***董事长一如既往儒雅威严，妥妥的商业大佬。
宣菲目露向往，突然问道：“青青，你说那么多女孩子叫肖占哥哥哥哥！
其实给她们选择的机会！
她们会不会优先选顾远帆这种手握大权的风云人物？”
苏青青忙里偷闲，抬头扫了一眼：“不！
这种大佬你消受不起。”
“切！
我跟你开玩笑呢！
你打击***什么！”
“……你的毕业设计怎么样了？
你不是还有个就业补贴要申请吗？
醒醒吧！
咱们该搬砖了！”
两人一边吐槽一边各干各的。
此时。
***集团科技公司。
顾思砚坐在凌空设计的观景办公室里，装修风格简约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缀饰，跟他在外界浮夸恶劣的形象完全不符。
地板和玻璃一样是透明的，底下是114层高楼，一只悬浮圆形机器人飞到他跟前，扫描他那双看起来多情而又邈若河山的桃花眼。
“顾少！
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顾思砚摸了摸手腕上的珠子：“只是有点无聊。
晚上还有个party。
我在想要不要交个女朋友，啧！
测试她们的欲望是一桩特别好玩的事情。”
机器人秘书笑道：“顾少！
也许你该找点正事做了。
否则你父亲会越来越失望！
别忘了！
这次你主持研发的初代智脑计划己经破产。”
顾思砚没有半点情绪，只是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绚烂的落日，沉默半晌才笑道：“听听！
明天很适合去学校偷个懒。”
海大教学楼。
苏青青正用电子笔在黑板上圈出最近的生物考古学发现：“这是一种寒武纪生物，灭绝之后在岩石层留下非常特殊的气泡！
亿万年之后，当生物学家发现它，她的基因序列早就泯灭在时间的尘埃里……”“啧！
苏老师！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这只祖鸟细胞复活了！”
苏青青早就忘了他的声音，被人打搅，她下意识蹙起秀眉：“同学！
来听课的话请坐在教室位置上！”
顾思砚杵在门口，背光而来，影子在地板上拖着，莫名有几分虚幻。
他突然掏出手机，咔嚓一声。
手机照片上，苏青青的侧脸清雅淡漠，阳光打出来的柔美光影是天然滤镜，也是少年一生追逐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