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今天我非要打烂你这泥胎,拆了你的破庙。”
李靖抬手中钢鞭重重砸下,“啪”的一声,哪吒神像猝然碎裂,再一脚,踢翻供桌,香炉、贡品滚落一地,嘴上仍不停叫骂着。
哪吒行宫外,百姓议论纷纷“李总兵这是疯了吗?”
“唉,三公子虽然惹下大祸,不也以死谢罪了吗?
如今不知何人建了这座庙宇,供三公子修行。
香客都说三公子有求必应,可见三公子也有悲悯之心,唉,今后英灵怕是无凭依之所。
“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李靖手提钢鞭,气呼呼从殿里走出。
百姓见了,纷纷退避。
只见李靖喘了口气,吩咐士兵,赶走了庙里的道士,用封条、铁链封了庙门。
少顷,骑马带队离开,首奔总兵府邸。
一进门,李靖便顶盔掼甲,来到后宅,夫人殷氏见了大惊,没等开口,李靖骂道:“你这不明事理的妇人,为那孽畜修庙做甚!
那孽畜打死东海龙王三太子,祸及整个陈塘关。
如何配得上圣贤才应有的供奉,前些日子你就找过我给那孽畜修庙,我是怎么说的?
若是如此,当真被世人耻笑。”
“老爷,无论哪吒做了什么错事,他终归是我们的亲骨肉,我怎么忍心看他死后灵魂不得安息,他托梦跟我说等他受人间香火百日便能复活,到时我们就能一家团聚,我算了日子,还有三日,我们的孩子就回来了呀。”
“呸!
他当日剔骨还父,剜肉还母,割舍父母亲情如此决绝,全然不珍惜你我对他的感情,你还拿他当亲骨肉?
禽兽般的东西管他何用?
他要断亲绝义我便和他断亲绝义。
还有,他的神像己经被我打烂了,你死心吧。”
殷夫人听了愕然,不久,愤愤地说:“为何你们父子都是如此绝情!”
“妇道人家懂什么。”
李靖幽幽转过身,背对着夫人“我李靖此生只有金吒、木吒两个儿子。
那妖孽当初就不该生他出来,今后休要提他,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殷夫人凄厉的哭声,李靖听着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强忍着不回头,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皮肉中,目眦欲裂,用最平稳的步伐走出宅子,亲自从栓马桩上解下缰绳,飞身上马,飞快逃离。
不知跑了多久,天暗了下来,马匹支撑不住栽倒,李靖摔下了马,躺在草地上,周围都是树木杂草,耳边传来蛙鸣,他平静地躺着,仿佛和环境融为一体。
刚一平静,愁绪便又涌上胸腔,郁结在心口,李靖挣扎着站起,从马鞍旁的皮囊里抽出钢鞭,向远处走去,看到一块巨石,便在巨石前挺住,呆呆着发愣。
猛然怪叫一声,惊得栖息林中的飞鸟纷纷逃窜。
钢鞭猛然砸向巨石。
李靖只感觉手腕发麻,虎口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流了出来。
胳膊疼,心中郁结的愁却减轻了。
从此以后,李靖再也没回家,只在军营里操练兵马。
这一日,亲兵推开军帐门,慌张对李靖说:“将军,大……大事……不好”“慌什么?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三公子他……他回来了,脚下蹬着火轮,手捻着长枪,在营门外叫骂,让将军你……额……出营门受死。”
李靖听着不可置信,疑惑间,又有一名亲兵来报“将军,三公子他,杀进来了,我们抵挡不住。”
只听帐外有人大喊:“李靖,老匹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杀光你这些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