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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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枪的余音还在耳畔回荡,韩奕帆被父亲死死按在木地板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橡木。雷教官的血在地板上蜿蜒扩散,像一条暗红色的小溪,缓缓流向他的方向。

"别动!"韩飞的声音压得极低,手臂肌肉绷得像钢筋,"狙击手可能还在外面。"

苏雯匍匐着移动到电灯开关处,"啪"地关掉了所有光源。整个客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雨水从破碎的窗户泼进来,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韩奕帆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着危险。系统警报在脑海中疯狂闪烁:

生命受到致命威胁!

检测到高能武器残留

建议:保持静止,启动伪装模式

"爸...那是谁?"韩奕帆的声音细如蚊呐。

韩飞没有回答,他像猎豹一样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借着窗帘的掩护向外观察。雨幕中,对面屋顶闪过一道金属反光,随即消失不见。

"走了。"韩飞松了口气,但军刺仍然紧握在手,"至少暂时走了。"

苏雯已经跪在雷教官身边,手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她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没救了。三枪,全部命中要害。"

韩飞捡起染血的U盘,眼神复杂地看着昔日的教官:"十五年了...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

韩奕帆终于支撑着爬起来,双腿抖得像筛糠。他从未见过死人,更没见过人在自己眼前被杀。雷教官的眼睛还睁着,里面凝固着最后一丝光芒,仿佛还在试图传递什么信息。

"妈...你们到底..."韩奕帆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苏雯一把抱住儿子,手掌轻抚他的后背:"没事了,宝贝,没事了..."但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韩飞迅速行动起来,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只说了一句"红桃K",然后就开始收拾必需品。"我们得立刻转移,"他声音低沉,"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去哪里?"苏雯问,同时快速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应急包。

"老地方。"韩飞看了一眼儿子,"带上他一起。"

韩奕帆站在客厅中央,感觉像在做一场荒诞的噩梦。父母熟练的应急反应,那些专业术语,还有他们此刻展现出的战斗素养...这一切都与他记忆中的父母截然不同。

"系统,"他在心里问道,"你知道雏鹰计划是什么吗?"

核心数据库部分解锁

雏鹰计划:军方超级士兵培育项目

关联信息:宿主基因序列匹配度99.8%

这个答案让韩奕帆如坠冰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八岁孩子的手,竟然与什么超级士兵计划有关?

十分钟后,一家三口已经坐进车里。韩飞驾驶着一辆从未见过的黑色越野车,苏雯坐在副驾驶,手里紧握着手枪。韩奕帆被安置在后座,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低头,别往窗外看。"父亲命令道。

车子在暴雨中疾驰,不断变换方向和速度。韩奕帆能感觉到父亲在采取反跟踪驾驶技术,频繁地急转弯和突然加速。

"他们是谁?"韩奕帆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杀雷教官?"

韩飞从后视镜看了儿子一眼,眼神中的挣扎一闪而过:"夜枭组织,一个跨国军事科技贩卖集团。十五年前,他们渗透了雏鹰计划,盗取了部分研究资料。"

"那我们为什么要跑?"

"因为他们认为你是最后的钥匙。"苏雯转过头,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计划的核心基因序列。"

韩奕帆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突然想起雷教官临死前的话——"保护好钥匙"。

车子驶入郊区一条泥泞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座废弃工厂前。韩飞熄火后没有立即下车,而是仔细检查了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示意家人跟上。

工厂内部比外表看起来好得多,明显有人定期维护。韩飞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一长串密码,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隐藏的地下室入口。

"欢迎来到安全屋。"韩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至少在这里我们是安全的。"

地下室出乎意料地宽敞舒适,有简易的起居区、厨房和三个卧室。墙上挂满了各种武器和电子设备,看起来像个小型军事指挥中心。

"坐吧。"韩飞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开始操作一台电脑,插入那个染血的U盘。

苏雯给儿子倒了杯热牛奶,然后开始检查所有出入口的安全状况。韩奕帆捧着温热的杯子,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二十四小时前,他还是个普通的小学生,现在却成了什么超级士兵计划的关键?

"系统,"他再次询问,"我和这个计划到底有什么关系?"

深度扫描启动

基因标记检测中...

检测到人工编辑痕迹:肌肉纤维强化序列、神经传导加速因子、骨骼密度增强编码

结论:宿主为基因改造个体

这个结论如同一道闪电劈中韩奕帆。他...他不是自然出生的?那些超乎常人的运动能力,快速的学习速度,甚至是对系统的适应性...都是被设计好的?

"爸..."韩奕帆的声音颤抖,"我是...被制造出来的吗?"

韩飞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工作。苏雯走过来坐在儿子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完全是。"她温柔地说,"你是我们的孩子,只是...在胚胎阶段接受了一些基因优化。"

屏幕上弹出一系列复杂的基因图谱,韩飞终于转过身:"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十五年前,韩飞和苏雯都是"雏鹰计划"的核心成员。韩飞是特种作战教官,负责训练基因改造士兵;苏雯则是生物基因专家,负责序列优化。计划的目标是培育出具有超常能力的战士,用于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但三年前,我们发现有人在利用这项技术制造超级杀手。"韩飞的眼神变得锐利,"雷教官当时负责内部调查,却在关键时刻失踪了。"

"我们偷走了最关键的东西——你。"苏雯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当时还只是个胚胎样本。我们隐姓埋名,把你当作普通孩子抚养..."

韩奕帆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这些信息。他不是普通孩子,而是某个军方秘密计划的产物。父母不是普通的工程师和教师,而是逃亡的科学家和特工。甚至连系统,可能都是他基因中预设的能力之一。

"那为什么现在他们又找上门来?"韩奕帆问。

韩飞调出U盘中的一份文件:"因为你的基因序列是唯一完整的原始模板。其他试验品都有缺陷,活不过青春期。"

屏幕上显示出一排排数据,最上方是韩奕帆的名字,旁边标注着"原型体Alpha"。下面列出了十几个人名,每个后面都跟着"已终止"的红字。

"他们需要你来修复序列。"苏雯的声音沉重,"不惜任何代价。"

韩奕帆突然想起那个代号"影子"的神秘人:"是他们在监视我吗?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什么男人?"韩飞猛地站起来,"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韩奕帆结结巴巴地描述了小区里遇到的黑衣人,以及那个奇怪的手势。韩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夜枭的人..."他低声说,"是守夜人,计划的另一派系。"

正当谈话继续时,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闪烁着一个红色警告框:

检测到追踪信号激活

来源:内部生物标记

位置已暴露

"不可能!"韩飞飞快地敲击键盘,"我十五年前就移除了所有追踪器!"

苏雯脸色煞白:"除非...标记是基因层面的。"

韩奕帆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人在他脑中点燃了一把火。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紧急!检测到远程激活信号

基因锁强制启动中...

警告:外部控制尝试

"啊!"韩奕帆抱住头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实验室、手术台、穿着白大褂的面孔...

"奕帆!"苏雯惊慌地抱住儿子,"怎么了?"

"他们在远程激活他!"韩飞迅速关闭所有电子设备,"必须阻断信号!"

但为时已晚。韩奕帆感觉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体内苏醒,肌肉纤维像被注入了液态金属,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抵抗...失败...

初级...基因锁...开启...

他抬起头,父母惊恐的面孔在视野中扭曲变形。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管中奔涌,伴随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思维方式。

"目标确认。"韩奕帆听到自己说,但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开始执行清除程序。"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茶几上的水果刀...

刀光闪过,韩飞勉强侧身避开,但脸颊还是被划开一道血痕。苏雯试图抱住儿子,却被一股怪力甩到墙上。

"奕帆!醒醒!"韩飞大喊,同时小心地绕到侧面,"这不是你!"

但韩奕帆听不见。他的意识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攻击父母。系统界面变成了危险的红色:

外部控制中:剩余时间2分37秒

抵抗方式:情感***可能有效

用尽全力,韩奕帆在意识深处尖叫:"不!停下!"

一瞬间,身体的行动出现了细微的迟滞。韩飞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变化:"儿子,还记得你六岁生日吗?你非要那个蝙蝠侠蛋糕,结果奶油弄得满屋子都是!"

又一阵剧痛袭来,但这次伴随着模糊的记忆画面——妈妈笑着擦掉他鼻子上的奶油,爸爸扮成蝙蝠侠的样子逗他开心...

"还...记得..."韩奕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手指开始颤抖。

苏雯爬起来,泪流满面:"宝贝,你第一次叫我妈妈是在医院,你发着高烧,拉着我的手不放..."

更多的记忆涌现——生病时母亲彻夜不眠的照顾,学自行车时父亲在后面稳稳扶着,全家一起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不...能...伤害..."韩奕帆的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外部控制减弱

宿主意识重新占据主导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韩奕帆终于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气,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父母立刻扑上来紧紧抱住他,三人的心跳通过相贴的身体传递,逐渐同步。

"结...结束了?"韩奕帆虚弱地问。

韩飞检查着儿子的瞳孔:"暂时是。但他们既然能远程激活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苏雯突然想到什么:"基因锁!如果完全解锁,是不是就能抵抗控制?"

"理论上是的,但..."韩飞忧虑地看着儿子,"过程极其危险,从未有试验品成功过。"

韩奕帆挣扎着坐起来,擦干眼泪:"我要试试。"

"不行!"父母异口同声地反对。

"他们能控制我一次,就能控制第二次。"韩奕帆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下次我可能真的会伤害你们...或者别人。"

韩飞和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中都是痛苦的挣扎。最终,韩飞长叹一口气:"至少等天亮。我们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且你得先休息。"

苏雯带着儿子去卧室,像哄婴儿一样轻拍他的背,直到他疲惫地睡去。回到主厅,她看到丈夫正在研究U盘中的加密文件。

"我们真的要考虑这个吗?"苏雯的声音颤抖,"他只有八岁..."

韩飞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正因为他只有八岁,才有希望成功。成年人的大脑可塑性太低了。"他调出一份标着"凤凰协议"的文件,"这是最后的方案——要么浴火重生,要么..."

他没有说完,但苏雯明白那个省略号的含义。她默默走到武器架前,开始检查枪械。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保护儿子,即使与世界为敌。

窗外,暴雨渐歇,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但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某个地方,"夜枭"的组织者已经收到了信号反馈,正派出更多猎手。

而韩奕帆体内的基因锁,即将完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