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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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韩奕帆准时来到体育馆后门,却发现门没锁。推门进去,馆内一片漆黑,只有几束应急灯的绿光幽幽地亮着。

"教练?"他试探性地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场馆里回荡。

没有回应。韩奕帆的手悄悄摸向手表上的紧急按钮,同时让系统启动夜视模式。

环境扫描:无生命体征

检测到近期打斗痕迹

地上有几滴已经干涸的暗色液体,韩奕帆蹲下用手指蹭了蹭——是血。他的心跳陡然加速,这不是计划中的训练内容。

"别动。"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同时冰冷的金属抵住了他的后颈。

韩奕帆浑身紧绷,但没转身:"教练?这个玩笑不好笑..."

"闭嘴。"张教练的声音异常冰冷,"谁派你来的?你父亲?还是夜枭的高层?"

这问题让韩奕帆大脑飞速运转。张教练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我...我就是来学功夫的啊。"他故意让声音带上哭腔,"教练你别吓我..."

身后的压力突然消失。灯光大亮,韩奕帆转身看到张教练靠坐在墙边,腹部缠着渗血的绷带,脸色惨白如纸。

"教练!你受伤了!"韩奕帆冲过去,却被一把推开。

"少装蒜。"张教练喘着粗气,"我知道你是谁...韩飞的儿子,雏鹰计划的原型体。"

韩奕帆如遭雷击。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点破他的身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继续装傻,但语气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张教练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拿着。如果我今晚没出现...交给你父亲。"

韩奕帆没接:"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既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张教练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你只是个被卷进来的孩子。"

这番话让韩奕帆不知所措。他小心地接过U盘:"教练...你到底是谁的人?"

"曾经是夜枭的灰隼,现在是...逃兵。"张教练艰难地站起来,"快走,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

韩奕帆刚跑出体育馆,系统就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多个热源接近

方位:东侧围墙,南侧树丛

建议:立即撤离

他立刻改变方向,钻进了平时几乎没人走的灌木小道。这条路由废弃的排水沟改造,狭窄潮湿,但对小学生体型的他来说刚刚好。

爬到一半,韩奕帆听到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无线电杂音。

"目标不在体育馆。"

"检查周边区域。"

"记住,要活的。"

韩奕帆屏住呼吸,像只壁虎一样紧贴沟壁。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才继续移动,最终从校园最偏僻的角落翻墙而出。

危险暂时解除

建议:更换路线回家

韩奕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去了李小飞家。这个时间,李小飞通常会在小区游乐场练习他教的那些基础动作。

果然,远远就看见李小飞在单杠上笨拙地练习卷腹。

"小飞!"韩奕帆压低声音喊道。

李小飞差点从单杠上摔下来:"韩哥?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韩奕帆把他拉到隐蔽处,"帮我保管这个,明天带到学校。"他掏出U盘,"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借你的游戏存档。"

李小飞接过U盘,眼睛瞪得溜圆:"出什么事了?"

"还不确定。"韩奕帆环顾四周,"记住,谁问都别说见过我,包括我爸妈。"

离开李小飞家,韩奕帆又绕了几圈才回家。推开门,父母看似平常地在准备晚餐,但他敏锐地注意到——父亲腰间别着枪,母亲的手腕上戴着那个能发射麻醉针的特殊手镯。

"回来啦?"母亲笑容如常,"洗手吃饭。"

餐桌上,韩奕帆几次想开口说U盘的事,又咽了回去。张教练那句"包括你父母"让他起了疑心。如果连父母都不能完全信任,他还能信谁?

"奕帆?"父亲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训练不顺利?"

"啊?哦...挺好的。"韩奕帆扒了口饭,"就是教练说下周要教我们双截棍,我怕打到自己。"

父亲轻笑一声:"用毛巾练习,伤不到。"

这顿饭吃得异常漫长。韩奕帆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感到不自在,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父母,而是两个需要防备的陌生人。

周五早晨,韩奕帆比平时早一小时到校。他需要先找到李小飞拿到U盘,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值日生在打扫操场。韩奕帆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就被一股大力拽进了工具间。

"嘘!是我!"李小飞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出大事了!"

他从鞋垫底下掏出U盘:"昨晚有人来我家搜查!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韩奕帆心头一紧:"什么人?"

"穿黑西装,说是教育局的。"李小飞声音发抖,"但我看到他们腰里有枪!"

韩奕帆接过U盘,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夜枭"的人已经查到李小飞,说明他的身份彻底暴露了。

"你没事吧?他们..."

"我按你说的,装傻充愣。"李小飞勉强笑了笑,"他们翻了我房间,但没想到查鞋柜。"

忠诚度评估:李小飞 95%

建议:可信赖

"干得好。"韩奕帆拍拍他的肩,"现在假装不认识我,赶紧去教室。"

刚走出工具间,韩奕帆就撞上了最不想见的人——张教练!对方脸色依然苍白,但已经换上了运动服,看起来就像普通晨练的老师。

"教练!您...没事了?"韩奕帆强作镇定。

张教练的目光落在他鼓起的口袋上:"给我。"

"什么?"

"别装傻。"张教练压低声音,"那东西会害死你。"

韩奕帆后退一步,手悄悄摸向手表。就在这时,校园广播突然响起:

"请韩奕帆同学立刻到校长办公室。重复,请韩奕帆同学立刻到校长办公室。"

张教练的表情变了:"别去。那是陷阱。"

"你怎么知道?"

"因为真的校长今天请假了。"张教练抓住他的手腕,"跟我走,现在!"

韩奕帆挣开他的手:"凭什么信你?"

张教练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奇特纹身——展翅的鹰与缠绕的蛇。

"守夜人的标记。"他急促地说,"我们一直在监视夜枭。你父亲知道这个标志。"

数据库比对:纹身匹配度87%

关联信息:军方秘密监察组织

韩奕帆犹豫了。校长办公室可能是陷阱,但跟着张教练走同样危险。

"韩奕帆同学!"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校长在等你。"

转身看到两个穿西装的壮汉,韩奕帆的心沉到谷底。他们的站姿和眼神都透着专业杀手的冷峻。

"我...我得先去拿作业本!"他转身想跑,却被一把抓住。

"别耍花样。"西装男的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他的肩膀,"我们只是...谈话。"

张教练突然咳嗽起来:"这位先生,我是他教练。需要我陪同吗?"

"不必。"西装男冷冷地拒绝,"纯属学校事务。"

眼看就要被强行带走,韩奕帆急中生智:"等等!我肚子疼!要上厕所!"

他夸张地弯下腰,趁机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按钮。西装男不耐烦地推着他向前走,却没注意到一个小东西从韩奕帆袖口滑落——微型信号发射器。

校长办公室里,一个银发男子背对着门站在窗前。西装男把韩奕帆推进去后,立刻锁上了门。

"韩奕帆小朋友。"银发男子转过身,脸上戴着诡异的银色面具,"久仰大名。"

面具下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带着金属质感。韩奕帆的血液几乎凝固——这就是父亲警告过的"夜枭"高层!

"您...您好。"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作业还没写完..."

面具人轻笑一声:"不用演戏了。我们知道你是谁——雏鹰计划唯一的成功样本。"

他缓步走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你父亲偷走了我们十五年的研究成果。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我...我不明白..."

"这个明白吗?"面具人突然亮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枪口不是圆形,而是三叉状,"基因共振器。只需要一枪,你就会乖乖跟我们走。"

韩奕帆咽了口唾沫。系统疯狂报警:

检测到高能武器锁定

建议:立即寻找掩体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叮"——是父亲常用的信号!韩奕帆瞬间明白了计划。

"等等!"他突然大喊,"我有条件!"

面具人似乎被这个八岁孩子的镇定惊到了:"什么条件?"

"我要见张教练!"韩奕帆胡编乱造,"他说能给我更好的待遇!"

面具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灰隼?那个叛徒已经..."

话音未落,窗户突然爆裂!一颗烟雾弹滚进来,瞬间充满整个房间。韩奕帆早有准备,一个翻滚躲到办公桌下。

"别动!"面具人怒吼,但随即传来一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烟雾中,一双有力的手抓住韩奕帆:"走!"

是父亲的声音!韩奕帆被扛在肩上,穿过烟雾弥漫的走廊。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枪声,但很快被抛在身后。

"爸!张教练他..."

"知道。"父亲简短地回答,"先离开这里。"

安全屋内,韩奕帆终于见到了张教练。对方伤势加重,正躺在简易病床上接受母亲的处理。

"U盘呢?"父亲急切地问。

韩奕帆从鞋底掏出那个小小的存储设备:"李小飞帮我藏的。"

父亲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一系列加密文件。其中一个视频文件自动播放,画面中是年轻许多的张教练,穿着军装站在实验室里。

"这是雏鹰计划的真相。"张教练虚弱地说,"他们不是在创造超级士兵...而是在制造活体武器。"

视频中,一排排培养舱里漂浮着胚胎大小的生命体,但它们的形态已经扭曲变异。

"你的基因序列是唯一稳定的。"张教练看向韩奕帆,"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抓你回去。"

韩飞关闭视频,脸色阴沉:"夜枭已经渗透到教育系统了。奕帆不能再回学校。"

"不!"韩奕帆突然喊道,"我必须回去!"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他们能渗透学校,就能渗透任何地方。"韩奕帆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但我在学校有个优势——没人会真的相信一个小学生是超级士兵。"

张教练突然笑了:"这孩子...比我们都有胆色。"

"太危险了。"母亲反对。

"让他说完。"父亲却若有所思。

韩奕帆挺直腰板:"我可以继续扮演小学生兵王,同时收集情报。有系统帮助,我能分辨谁是敌人。"

房间陷入沉默。最终,韩飞长叹一口气:"每周三次特训,每天汇报情况,有任何异常立刻撤离。"

"成交!"韩奕帆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那我能学用真枪了吗?"

"想得美!"父母异口同声。

张教练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悄悄将一个小装置塞给韩奕帆:"紧急联络器。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韩奕帆接过装置,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教练,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张教练望向窗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女儿...没能像你一样逃出来。"

这句话让房间再次陷入沉默。韩奕帆握紧联络器,第一次真正理解了自己处境的严重性。这不仅是一场游戏,而是生死攸关的战斗。

但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依然会戴上"校园红人"的面具,在欢笑中继续这场危险的博弈。因为这就是他选择的道路——既是普通的小学生,也是不平凡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