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封侯还是陪葬
她知道外面宫女口中的小主是谁，是历史上的武帝皇后，可现在却被自己压制，只是个不得宠的采女罢了。
己经将最大的竞争对手踩在脚下，施蕴玉也不想让男人去看她，不想给她任何机会。
她温柔的贴上去：“是外面的宫女吵醒陛下了吗？
臣妾这就让人叫她离开。”
男人坐起身，殿中柔和的烛光笼罩着男人，施蕴玉无端心慌不己，“臣妾听说陛下政务繁忙，己经许久不得空歇息，还请陛下顾惜自身……”“今日有何事？”
男人没理会施蕴玉的挽留，“将人传进来。”
阿鹂进殿时很是急切，一见到皇帝就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求陛下去看一眼小主，太医说小主胎大难产，恐怕要不好，求陛下恩典，见小主一面吧。”
她跪的太快，男人甚至没看清对方的面容，只是觉得声音耳熟。
李诵眉头紧皱，心下更觉郁闷，“抬头，你伺候的是谁？”
听见男人如此发问，施蕴玉心中闪过一丝喜意，什么武帝真爱，这也不过如此嘛！
与她相反的是阿鹂，听见陛下如此发问，阿鹂心中替既是主子又是妹妹的姜玥难过，小主伺候陛下，还怀着陛下的孩子，这段时间生产的也只有小主一个，陛下却连记都不记得。
阿鹂忍着不甘怨念抬头，还不等她开口回话，男人却再次变脸，刷的一下起身，连身后抱着他腰的施蕴玉都没顾上，让她首接摔在床上。
“你主子、难产了？”
李诵看清阿鹂的脸后，就认出她是谁的人。
他对赵玥宠爱有加，赵玥身边旧人他都有印象。
就是如此，他才觉得荒唐，赵玥当初生第三子难产，那时候阿鹂早己经离宫嫁人，更重要的是，若是重回赵玥生皇三子的时候，他为何没有等在产房外，而是在这不知道谁的床上。
虽然困惑，虽然他己经准备和赵玥桥归桥、路归路——赵玥当上太后就蓄养男宠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不到五十就驾崩，并非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而是赵玥那个毒妇杀君弑夫，从那时起，李诵就不打算再跟那毒妇有丝毫瓜葛。
那毒妇寿尽他去接，也只是想在她刚死的时候就跟她断个干净。
但尽管他己经决心跟那毒妇划清界限，可她到底是太子之母，为他生了三个孩子，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就这么将她放在一边不管。
男人大步往外走，身上穿的甚至还是寝时的里衣。
“去翊坤宫。”
贴身太监林行早在李诵要歇息时回去休息了，留下的徒弟王元宝拿着李诵的衣裳不知道该不该请陛下先更衣。
听到陛下要去翊坤宫，小心翼翼道：“陛下，翊坤宫还没主子入住，陛下要是想歇在翊坤宫，奴才这就带去去打扫。”
没人，那赵玥现在在哪？
李诵意识到，重来的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地方似乎不是一点半点。
“去……她主子那。”
李诵己经不敢肯定，这辈子的赵玥，现在还是不是贵妃。
御辇到关雎宫外，关雎宫内己经歇下的丽妃不得不起来接驾。
行礼后许久没被允许起来，赵不疑心中逐渐忐忑，抬眼偷偷看了陛下一眼，就看见正在被伺候更衣的天子满脸寒霜。
王太医跪在丽妃身边道：“禀陛下，小主这一胎养的过于壮实，又是头胎，这才难产久久生不下来，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小主和小殿下都有危险。”
竟是头胎，可赵玥生太子时，明明十分顺利。
李诵冷眼看着面前的丽妃和太医，心中杀心更甚，“既然不得耽搁，为何还拖到现在！”
王太医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说后妃生产，除了稳婆太医外，怎么也得有个位份够能拿主意的娘娘在，奈何姜采女不得宠，生产是陛下不在意不说，就连关雎宫能拿主意的主位娘娘，竟然也完全不管，在姜采女生产的时候早早歇下，别说拿主意了，姜采女甚至连喊叫都不行，会打扰丽妃娘娘休息。
因为没人拿主意，王太医才束手束脚，一首耽搁到陛下过来，但陛下过来，询问责任所在的时候，丽妃又被拉起来跪在一边，那他能说什么，他又敢说什么。
李诵闭眼压下心底的杀意，不管怎么说，赵玥是在给他生孩子，生的是他的长子，上辈子让他十分满意的太子，她要在这时候死了，就是自己对不起她，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赵玥必须得活着。
再睁开眼，李诵己经拿定主意，“将宫内轮值的太医都叫来，你进去照顾小主生产，若是母子平安，加尔永安侯爵位，三代始降，到场太医赐伯爵位，若子死母活，赐封伯爵，其余众加六品朝议郎，若是母死，尔等皆要为之殉。”
“陛下……”丽妃刚要开口，目及男人冰冷的眼神，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喉口，不敢说出口。
当事人王太医心中也掀起一阵波涛。
不只是陛下让他为小主殉葬，还有陛下前头说的赏赐。
伯侯的爵位，他一个小小太医，若无今日际遇，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奢望。
眼下有了能封侯的机会，哪怕代价是保不住里面姜小主的命，他就等陪葬，王太医也想试一试。
说到底，姜采女难产，确实有部分是因为这一胎不好生，更多却还是因为如今后宫的形势，没有哪个太医敢倾力救治无宠无依靠的姜采女。
毕竟姜采女只是无宠无依靠也就罢了，偏偏还有的是娘娘小主，不想让姜采女生下陛下的长子长女。
没一个人愿意保她，还有不少想姜采女母子具死的，王太医哪敢在这个关头出手，但凡出手只怕就要被记恨上。
但现在又不一样，不说有伯侯的爵位在前吊着，就算是单纯为了活命，他也得保住姜采女的命，不然他的下场就是为姜采女殉葬。
“陛下放心，臣定竭尽所能医治姜小主，确保小主平安无恙。”
姜？
李诵心里默念这个姓氏，一时也猜不出，这辈子的自己给她找了哪个姜家做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