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余孽,也配踏进太极殿?
"鎏金兽首门环突然洞开,凛风卷着龙涎香劈面而来。
江晚余额头抵着冰砖,看见玄色十二章纹袍角扫过眼前,金线绣的龙爪堪堪悬在她手背上方。
"抬头。
"玉带钩磕在下颌的力道让她浑身一颤。
视线顺着蟠龙纹攀上去,正撞进双寒潭似的眼里——当今天子祁让执掌生杀十年,眼尾那道疤还沾着晨起杀谏臣时溅上的血。
"罪女江晚余。
"她喉头滚动,铁链在素麻衣上刮出刺耳声响,"代父兄入宫赎罪。
"暖阁里炭盆爆了个火星。
祁让忽然掐住她后颈,拇指重重碾过尚未结痂的烙痕。
剧痛炸开的瞬间,她听见皮肉灼烧的滋滋声,齿间漫开的铁锈味比诏狱的刑具更教人胆寒。
"司寝局缺个浣衣婢。
"帝王甩开手,帕子擦过她颈间鲜血,"既然江姑娘自愿为奴——"沾血的帕子轻飘飘落在她膝前。
"今夜就侍奉笔墨吧。
"三更梆子响时,江晚余攥着染血的帕子站在龙榻边。
祁让散着发靠在引枕上,朱笔批红的折子写着江氏满门流放的诏令。
她盯着那抹刺目的红,首到砚台突然砸在脚边。
"更衣。
"玄色龙袍下摆扫过她跪着的膝盖。
当手指碰到玉带钩时,帝王忽然掐住她下巴:"江姑娘可知司寝女官要做什么?
"她看着对方指尖沾着的朱砂,想起白日里那道流放诏书上的血迹。
父亲临行前塞给她的金叶子在袖中发烫,那是买通内务府打点出宫路的全部指望。
"罪女......明白。
"祁让低笑一声,忽然将她拽到龙榻上。
织金帐幔垂落的阴影里,他冰凉的掌心贴住她后颈烙伤:"记住,在这宫里——"剧痛伴着血腥味漫开,"你的命,连这炭盆里的灰都不如。
"殿外风雪更急了。
江晚余在剧痛中数着更漏,祁让的呼吸拂过她渗血的衣领时,她正望着梁上悬着的三尺白绫——那是前朝废妃们惯用的归宿。
(司寝女官任命/第一次侍夜)---寅时三刻,天还未亮,江晚余便被内侍监的嬷嬷拖出了值房。
“司寝局的人,也配睡到天亮?”
老嬷嬷掐着她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陛下卯时起身,你需得提前备好热水、熏香,跪在殿外候着——若是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江晚余低垂着头,喉咙里火烧般的疼痛让她发不出声,只能沉默地点头。
昨夜烙伤的后颈仍在渗血,素白的衣领染了一片暗红,可她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哑巴就是省心。”
**嬷嬷冷笑一声,将她推进司寝局的偏院。
院中早己候着几名宫女,见她进来,眼神里带着轻蔑与怜悯。
有人递来一套崭新的衣裳——深青色的女官服,袖口绣着银线缠枝纹,腰间却系着一条朱砂红的绸带。
“这是……”江晚余指尖微颤,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
“陛下钦点的司寝女官,自然要有些不同。”
嬷嬷讥讽地扯了扯她腰间的红绸,“朱砂诏,是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罪奴,别妄想攀附天恩!”
江晚余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卯时整,太极殿。
**殿内龙涎香袅袅,祁让己起身,正由内侍伺候着更衣。
江晚余跪在屏风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听着玉带扣碰撞的清脆声响。
“进来。”
帝王低沉的嗓音传来。
她深吸一口气,膝行入内,垂首跪在龙榻旁。
祁让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昨夜睡得如何?”
他语气淡漠,指尖却摩挲着她颈间的烙伤,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疼得发抖。
江晚余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呵。”
祁让松开手,转身张开双臂,示意她伺候更衣。
她颤抖着站起身,指尖刚碰到龙袍的盘扣,便听见帝王冷声道:**“司寝女官的第一夜,朕很失望。”
**江晚余浑身一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拽到身前。
祁让捏着她的后颈,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朕要你真正‘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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