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瓷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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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的霜降总带着青瓷的冷冽。

沈砚之蹲在"博古斋"后巷,镊子夹起片龙泉窑残片,釉面冰裂纹里嵌着半粒民国七年的铜元。

头顶传来细碎的声响,抬头时,月白旗袍女子的绢伞正扫过青石板,伞骨上的缠枝莲纹与他昨夜临摹的《营造法式》斗拱如出一辙。

"先生当心。

"她的素白手套沾着钴蓝颜料,弯腰时,玉簪子上的碎钻晃过他掌心的瓷片,"这是龙泉溪口窑的产物,断代该在南宋庆元年间。

"她指尖划过冰裂纹,腕间的银镯刻着"慕氏瓷庄"的徽记——三簇并蒂莲托着青瓷瓶。

他这才注意到她臂弯里的锦盒,锁扣处的"慕"字被磨得发亮。

"慕明薇小姐?

"他想起父亲书房那幅《青瓷山水图》,落款处的"明薇"二字,与她眉梢的清冽如出一辙。

她微怔,眼中掠过惊喜:"您是沈编辑家的公子?

曾在《考古学报》见过您的应县木塔测绘图。

"暮色浸透巷口时,她忽然从锦盒底层取出片指甲盖大小的瓷片。

青白釉色间流动着幽蓝,正是传闻中的"雨过天青云破处":"汝窑残片,赠给懂它的人。

"瓷片背面用簪尖刻着小篆"见瓷如晤",笔画间凝着细微的釉料颗粒。

他接过时,触到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在泥坯上勾勒缠枝纹的印记。

清明那天的警报声像把钝刀,割开春日的柔腻。

沈砚之抱着《首都计划》图纸冲进慕家瓷庄时,正看见慕明薇跪在碎瓷堆里,用身体护住只未上釉的瓷坯。

她的月白旗袍浸着泥浆,发间的玉簪己断成两截,露出里面藏着的细银管——那是战时用来藏匿密信的机关。

"是仿五代秘色瓷的盈字款。

"她声音里混着瓷片摩擦声,任由他拽进地窖,却死死攥着瓷坯,"日本人想找的,就是这种能藏情报的夹层瓷器。

"地窖壁上挂着她新绘的《长江万里图》瓷板画,他发现江面上的渔船帆影里,藏着用钴料写的俄文"Спасибо"(谢谢)。

尘埃落定后,她从发髻里取出卷电报稿,纸页边缘染着靛蓝:"莫斯科来电,说柏林博物馆有批中国瓷器待修复......"字迹在"柏林"二字处洇开,像滴入青瓷釉料的墨。

他这才注意到她耳后新添的红痕,形状极像瓷窑里的火舌——那是昨夜赶工烧制密信瓷的灼伤。

"教我俄语吧。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将钴料笔塞进他掌心,"用瓷笔写,不会留痕迹。

"他在她掌心写下"安全"的俄语,笔触掠过她掌纹里的"壬"字——那是她生辰八字的刻痕,却与他测绘图上的等高线惊人相似。

端午的雨丝缠在梧桐叶上,像慕明薇新创的"雨丝釉"。

他们在瓷庄后院的百年梧桐下掘坑,沈砚之的洛阳铲带出片六朝砖纹,慕明薇将裹着情报的瓷片放入青瓷坛,坛底垫着她未完成的《金陵十二瓷》图稿,黛玉葬花的瓷板上,锄头柄刻着极小的"砚"字。

"这坛盖的莲花纹,是用你的测绘图改的。

"她将断簪放入坛中,碎钻在雨幕里闪了闪,"若我遭不测,这坛里的十二金钗,便替我看遍金陵春景。

"他握住她的手,用瓷刀在坛侧刻下俄文"Вечная любовь"(永恒的爱),刀痕里渗进雨水,竟与青瓷釉色融为一体。

离别前夜,秦淮河的画舫飘来《牡丹亭》唱段。

沈砚之打开樟木箱,三十六片青瓷碎片在煤油灯下展开,每片都绘着不同的建筑:栖霞寺的飞天斗拱、中山陵的博爱坊、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

"每月寄一片,凑齐时......"他声音哽咽,将最后一片绘着克里姆林宫的瓷片放进铁皮盒,"我会带着完整的《世界建筑图》来娶你。

"她打开盒底暗格,里面是七十二颗窑变石子,每颗都染着不同的釉色:"这是我烧了三年的相思釉,等你回来,我们用它砌一面千彩墙。

"最深处躺着片指甲盖大的瓷片,背面用金粉写着"等君踏碎三千里冰雪,共赴青瓷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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