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冲出去,想拼命,可母亲却死死捂住了他的嘴,泪水滑落,微微摇头。
“阿阳,活下去.…⋯”然而,暴徒终究还是闯入了屋内。
岳阳被粗暴地扯了出来,他拼命挣扎,换来的却是重重一巴掌,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耳边母亲的哭喊声逐渐远去,世界陷入一片混沌。
醒来时,他己被捆在囚车里,嘴里塞着破布,眼睁睁地看着满地尸体,熟悉的面孔在血泊中渐渐模糊。
所有的男人—无论是青壮还是年迈者—都被当场屠杀,妇人和孩子则被五花大绑,塞进囚车,带离故土。
岳阳拼命挣扎,想寻找母亲和弟弟的身影,可黑夜笼罩之下,他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车轮碾过土地的河闷声响,和偶尔响起的哭泣。
囚车走了三日,沿途不断有其他村庄的妇孺被塞进来,哭喊声与哀求声交织成梦魇。
终于,他们被带到了一座人口集市,这里臭气熏天,铁笼一排排摆放,里面关着满脸绝望的奴隶。
一群贩子来回吆喝,将妇孺分批出售。
岳阳拼命寻找母亲和弟弟,可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没看到。
“喂,这几个分开卖,年纪大的送去青楼,能干活的卖去矿场或帮派,孩子嘛.送去给大户人家当仆役。”
岳阳被一脚踢出囚车,摔倒在地。
他猛然抬头,迎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这个小子,力气还行。”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精瘦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岳阳,抓住他的手腕试探一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行,这个我要了。”
身旁的管事点点头:“盐帮?”
“嗯,帮里正缺人。”
岳阳不甘地瞪着他,心中满是愤怒和恐惧。
但男人只是轻笑了一声,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小子,盯着我是没用的。
你在这里不过是条狗,最好学会听话。”
银子落地,命运定夺。
岳阳被人押着离开,彻底与其他村人分开。
盐帮,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帮派之一,表面经营食盐生意,实际上却涉及走私、贩奴,甚至与官府勾结,无恶不作。
岳阳刚到盐帮,便被分配到最底层的苦力营,每日清晨天不亮就要起身,挑盐、搬运,甚至连吃饭都是奢侈的事。
这里的老帮众对新来的奴仆毫无怜悯,稍有总慢,便是拳打脚踢。
精瘦男人名叫“瘦猴”,是盐帮专门负责收奴隶的管事之一。
他对岳阳并无特别的兴趣,只把他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但也时不时观察他,看他会不会和其他奴隶一样被压垮。
第一天,岳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简陋的木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饥肠辘辘,连走路都晃晃悠悠。
新来的,饿了吧?”
一个比岳阳年长几岁的男孩丢给他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馒头,岳阳连忙接住,狼吞虎咽地吞下。
男孩名叫阿昌,十二岁,来自另一个被屠村的地方,比岳阳早来半个月,算是这里的“老人”。
“想活下去,就别惹事,别和老帮众顶嘴。”
阿昌低声道,“这里,拳头才是道理。”
岳阳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是否还活着,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逃出去。
但他知道,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隐忍。
盐帮的生活极其残酷。
每天,岳阳都在无尽的劳作和拳脚下度过。
他的双手布满血泡,背上被竹鞭抽得伤痕累累。
一次,他因搬盐太慢,被一个壮汉用脚狠狠踹倒在地,嘴角溢血。
“废物!”
壮汉啐了一口,“要么滚去喂狗,要么给老子干活!”
要知道此时的岳阳才六岁,明显虐待儿童啊!
岳阳没有反抗。
他咬紧牙关,撑着身子爬起来,继续搬运。
瘦猴在一旁看着,咧嘴笑道:“倒是挺硬气。”
岳阳记得母亲的话——“活下去。”
在这里,反抗只会换来更残酷的折磨。
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月,岳阳渐渐适应了盐帮的生活。
他开始观察,学着如何避免挨打,学着如何在帮众的余怒之下保住自己的一口饭。
他甚至学会了用简单的方式锻炼自己的身体,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练习那些曾从村中的老铁匠那里学来的基础拳法。
“你还在练?”
阿昌惊讶地看着他。
岳阳点点头,眼神坚定。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阿昌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道:“逃?
不可能的…想逃的,都死了。”
不远处,瘦猴倚在门口,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呵,真有趣的小家伙。”
岳阳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出拳。
不可能?
总有一天,我会打破这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