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彻的骨刀卡在第七个腐翼魔将的脊椎里,魔血顺着刀柄的防滑纹渗入指甲缝。
他听到身后传来妖王玄冥的怒吼,回头时恰好看见十二只魔将组成的绞杀阵被血色莲焰烧成灰烬。
"守住东侧地脉!
"灰隼叔父的箭矢在天空炸开示警烟花。
少年冲向母树东南角的晶石阵,那里十八名血渊祭司正用本命精血维持防护罩。
魔族先锋官额间的第三只眼突然迸发紫光,某种古老邪恶的能量正在腐蚀晶石基座。
当一彻的骨刀刺穿魔族咽喉时,异变陡生。
垂死的魔族突然咧嘴一笑,胸腔里爆出黑色藤蔓缠住少年手腕——那些藤蔓上竟开着与血莲母树相似的花苞。
妖王掷来的血刃斩断藤蔓的刹那,所有魔族尸体同时自燃,幽蓝火焰中浮现出左使半个月前带回的"神赐星图"。
"是魔种寄生!
"大祭司的惊呼淹没在爆炸声里。
母树西侧主干突然裂开,流出沥青般的黏液,树冠上千年未凋的血莲开始集体腐化。
一彻突然明白为何此战处处受制,那些本该预警的树灵哨兵,早在二十日前左使主持的"祈福祭"后就再未苏醒。
妖王玄冥的冕旒在能量对冲中炸成碎片,他徒手撕开最后一只魔将的翅膀,紫眸却突然收缩——母星大气层外,三百艘魔族战舰正将炮口对准地核。
"他们要玉石俱焚!
"右使的传音带着绝望的震颤。
所有幸存者都看到魔族旗舰上亮起的弑星炮,那种幽蓝光芒与左使献上的"护族圣晶"如出一辙。
生死时刻,大祭司化作流光融入母树主干。
地壳深处传来悲怆的共鸣,整颗星球的地脉能量被强行抽离,在太空凝聚成血色莲花。
弑星光束与血莲相撞的瞬间,七个月亮中有三个首接气化,但母星终究避免了即刻解体的命运。
当幸存的妖族从震波中爬起,发现天空己变成不祥的暗红色。
母树仅存的半截树干正在碳化,曾经流淌着金色树浆的裂缝里,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黑烟。
左使就是在此刻从废墟中走来,黑袍上连褶皱都整齐得诡异:"王上,请移步观星台。
"水晶星图在妖王面前展开,左使苍白的手指划过某个被星环包裹的蓝点:"三十年前派往荒域的探星使,用最后生命传回这个坐标。
"星图突然放大,所有人都看到那颗蔚蓝星球外围的金色锁链——与血莲母树年轮中记载的"神之枷锁"完全相同。
"星环屏障每千年会有三日衰变期。
"左使的喉结微微颤动,袖中滑出半块蓝星晶石,"而今日,正是星环监测到魔族气息的日子。
"晶石投影出模糊影像:篝火晚宴中,人族少年腕间的火焰胎记正与星环产生共振。
妖王玄冥的断角滴着紫血,目光扫过遍地焦土。
幸存的七万妖族中,己有半数出现皮肤晶化现象——这是地脉枯竭的征兆。
"即刻启程。
"王袍扫过仍在冒烟的祭坛,"带着母树核心,我们去蓝星重燃血莲。
"穿越虫洞时,一彻在引擎室发现异常。
本该填充能量晶石的凹槽里,蜷缩着十几个异化同胞,他们脊椎刺出的骨刺正与引擎管线融合。
少年想起三日前撞见左使在禁地培育的黑色花苞,与魔族身上寄生的藤蔓何其相似。
"好奇新式能源?
"左使鬼魅般出现在通风管上方,脖颈处鳞片闪过魔纹,"这些勇士自愿将生命融入战舰,就像..."他的手指突然刺入自己左眼,掏出的眼球在掌心绽开成蓝色莲花,"...就像本使亲自融合了魔族探星者的记忆。
"当妖王在指挥舱宣布七日后降临蓝星时,一彻正用偷来的骨刃刮去臂膀上晶化的皮肤。
他怀里蓝星晶石微微发烫,投射出两幅重叠影像:自己将骨刀刺入人族少年心脏,或是两人掌心相抵唤醒星环。
舷窗外,魔族旗舰残骸中飘出的黑雾,正悄然渗入战舰底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