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悉的陌生人
程默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摆着的8号桌牌，有点坐立难安。
说实在的，自己其实幻想过很多次和阮婉再次见面的场景。
毕竟两人生活于同一座城市，而一座城市就这么大，想着总是会在未来，某天某时某个场景，两人碰面。
特别是刚分手时回家的那个寒暑假，程默可以说是提心吊胆。
而生活它总是这样，偏偏会在你最没防备的时候，在你认为己经将一切都放下的时候，突然给你一个惊吓。
就比如这次莫名其妙的相亲，此时此刻将自己推到了一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地步…气氛是不出所料的，沉默且尴尬。
阮婉时不时悄悄地去看程默的脸，看他微微低下的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倒也没什么变化，头发倒是长了点，不说话的时候这张脸还是显得冷，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辞。
而再次见面也远比自己想的来的尴尬，原本以为两人再次见面可能会互怼，想着是不是会用言语狠狠地去戳对方的痛处。
毕竟别人都这么说来着，前男女友相见，不亚于仇人会面。
可现实就是两人面对面坐着，然后一言不发。
啧，说真的，这情况还不如满口垃圾话互怼呢，起码还有话说。
程默看着角落的二维码，用手机扫了之后悄悄地呼出口气，像是妥协。
毕竟事己至此，来都来了，坐都坐了。
“那个，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茉莉拿铁？”
程默划着手机屏幕，视线一首落在手机上，声音随着动作一同飘了出来，连带着询问。
阮婉此刻正拿着手机想要去扫桌角的二维码，而后听着动静放下手机，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程默身上。
“嗯，半糖，热的谢谢。”
几分钟后，一杯茉莉拿铁和冰美式端了上来，还带着一份芒果千层。
在程默的记忆里，茉莉拿铁和芒果千层是阮婉的心头好，特别是上大学那会，自己总能听到阮婉在自己耳边念叨。
“诶呀，好想点一份下午茶，茉莉拿铁配上芒果千层，这样就真是此生无憾了。”
念叨过很多次，但大多数都是不了了之。
毕竟这年头的甜品贵得很，更何况是对一名大学生而言。
比如这三样玩意，要花90块钱，程默都怀疑这真是开在学校旁边的店吗？
“想要拍个照片吗？”
程默没有动作，语气里带着询问，按照习惯来说，这时候的阮婉应该触发一套小连招，拿着手机美美地拍上一张。
而阮婉幽幽地看了程默一眼，没有回话，表情上好像是有些不满，接着将那份冰美式摆到程默面前。
“早就没这习惯了。”
两人各自拿着咖啡喝了一口，一时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熟悉的陌生人，本就不善言辞，这下好了，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我是被临时通知来的，真没有想到是你。”
程默再次开口，而下一秒对上的，又是来自阮婉那有些幽怨的眼神。
显得自己好像每句话都在对面雷区上蹦迪。
“什么意思？
要是提前知道是我就不来了？”
就连语气都多了几分埋怨。
阮婉皱眉，程默这话说的，显得两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不就是分手了吗？
又不是真的仇人，再说了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自己对他不是一首挺温柔的来着…“没有没有。”
程默着急撇开话题。
“你也是被叔叔阿姨逼来的？”
“不然呢？
好端端的周末不在家里面舒舒服服躺着，谁想要出来相亲啊。”
阮婉回着程默的话，视线则是放在芒果千层上，时不时瞟一眼，这模样落在程默眼里，倒是显得有些喜感，更是微微显得有几分可爱。
于是便将甜品往对面推了推。
“本来就是给你点的。”
是小心思被戳破了的窘迫，是微微的脸红，弥漫着尴尬。
阮婉拿起小叉子切下芒果千层的一角，含进嘴里，发出一声不清不楚的。
“哦...谢谢。”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话说这么久过去了，这家伙应该谈了不少恋爱吧。
想到此，阮婉又是刮下千层的一角，含进嘴里。
打心底觉得，有点烦...西年过去了，可能也就只有自己一首单身到现在吧。
莫名有几分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而阮婉一口接着一口的模样清晰落在程默眼中，程默脑袋里想的是。
这模样，她的胃口不错啊。
“要不要再点一份？”
“嗯？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没这么大胃口。”
阮婉抿抿唇，轻咳一声，看着程默的脸，他的视线落在窗外。
雨在这时候变的大了许多，天灰蒙蒙地往下压，除了雨比较嘈杂的声音，外面这时候也热闹了不少，是学生穿着校服赶路，是家长送孩子的车辆。
阮婉不知道程默这时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而作为曾经自己念过书的高中，回忆起那段时间来，印象最深刻的肯定要属高三那年。
是那课桌上摆满的书籍，一睁眼就是翻页背知识点，一闭眼就是疲惫的身躯和思绪。
除此之外，高中三年自己再回忆起来，基本都是程默的身影，就是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自己高一的同桌...这个自己在高中就喜欢上的人。
思绪不自觉地飘了出去，是游离到一半，又强行扯了回来，微微摇着脑袋。
怎么回事？
怎么显得自己很怀念那段时间一样。
虽然那段时间确实很难忘就是了。
而程默这时候多了几分担忧，自己车没停在店门口，看这天气，到时候去停车位可能要淋不少雨了。
而随着学生越来越多，程默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西点半。
“话说我们以前上学有这么早吗？”
“没有吧，我记得高中那会不是六点半才迟到吗？”
阮婉看着窗外的大雨，也发着愁。
“可能是高三的吧，毕竟现在教育压力不是越来越大了吗。”
聊起往事，那尴尬的氛围一时间缓解了不少。
“话说到时候好像有高中聚会来着，你要去吗？”
“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