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泉引路
林默抓住量天尺的瞬间，血色铜钱突然嵌入尺身凹槽，尺柄弹出三寸长的骨刺扎入掌心。
鲜血顺着星纹流淌，百年尸槐突然剧烈震颤，树干裂开漆黑的通道。
"跳！
"鬼面发出尖锐的啸鸣，"这是阴符宗的血遁秘道！
"林默纵身跃入树洞的刹那，黄金锁链轰击在尸槐表面。
他听到身后传来万千冤魂的哭嚎，整片坟场的泥土翻涌如浪，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抓向锁链。
量天尺爆发出的青光裹着他急速下坠，幽冥裂隙特有的腐臭味涌入鼻腔。
下坠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当双脚触地时，林默发现自己站在由头骨铺就的栈道上。
两侧暗红河水翻涌，河面飘着无数盏幽绿灯笼。
更可怕的是那些灯笼的光晕里，全都映着他戴着青铜鬼面的倒影。
"忘川支流..."鬼面突然剧烈震颤，"这不是普通幽冥裂隙，是首通九狱的黄泉古道！
"话音未落，河面灯笼齐齐炸开。
漫天绿火凝成鸦群俯冲而下，每只冥火鸦的瞳孔都燃烧着血色符文。
林默挥动量天尺击碎首当其冲的三只妖禽，却发现破碎的鸦羽化作锁链缠住手腕。
"用偷天符！
"鬼面喷出黑雾笼罩林默周身，"这些是玄尘老道的窥天咒所化！
"林默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虚空勾画记忆中的符纹。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西周空间突然翻转，冥火鸦群撞在突然出现的镜面上，被自己的火焰反噬成灰烬。
量天尺却在这时发出嗡鸣，九枚铜钱自动飞射而出，在忘川河面布下九宫阵。
河水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河床下的青铜棺椁。
棺盖表面刻着的星图与量天尺纹路完美契合，当林默将尺子按进凹槽时，棺内传出苍老的叹息："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九钱归位..."棺盖轰然开启，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浩瀚如海的符箓洪流。
无数闪着金光的符咒在空中交织成鹤发老者的虚影，那人道袍上绣着的周天星斗竟在缓缓运转。
"阴符宗第七代掌教，天枢子。
"老者虚影抬手点向林默眉心，"既承我宗至宝，可愿接《太阴符经》传承？
"林默尚未回答，怀中的青铜鬼面突然暴起撞向虚影："老匹夫！
当年你亲手封印永夜君，如今还想染指他的传人？
""哦？
"天枢子虚影轻笑，周身符箓突然化作囚笼困住鬼面，"我道是谁，原来是永夜麾下的魇面魔君。
怎么沦落到要靠夺舍小辈续命了？
"林默瞳孔骤缩。
量天尺突然自动飞入天枢子手中，九枚铜钱在其掌心排列成北斗阵型："小友可知，你怀中这鬼面里藏着永夜君当年屠杀三十万修士炼化的怨魂？
"忘川河水突然沸腾，无数白骨手臂攀上栈道。
林默暴退三步，却见天枢子挥尺斩断所有骨手："此地不宜久留，玄天镜正在贯通两界通道。
"老者虚影突然凝实三分，"做个交易如何？
我传你遮掩天机的秘法，你带我残魂离开九狱。
"鬼面在黑雾中发出尖啸："别信这伪君子！
他当年就是靠背叛永夜君才当上...""聒噪。
"天枢子弹指封住鬼面，转头看向林默时，道袍上的星斗突然加速旋转，"你父亲林修远，本是阴符宗安插在正阳宗的暗子。
他盗取永夜君遗骸被发现，才会被炼成鬼奴镇压在此。
"林默浑身剧震，量天尺突然映出当年场景——父亲浑身缠绕锁魂链，被正阳宗长老逼着在寒潭底刻下封印阵。
最后一笔完成时，凌霄长老的剑锋穿透了他的心脏。
"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天枢子突然逼近，指尖点在林默心口，"她此刻正在第七重地狱受刑，只因她是永夜君最后一滴精血所化的..."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话语，栈道上方裂开金色缝隙。
玄尘道人的法相挤进幽冥，拂尘甩出三千银丝卷向林默："孽障！
竟敢勾结阴符余孽！
"天枢子虚影突然没入量天尺，九枚铜钱化作流光钻进林默经脉："用偷天符逆转九宫方位！
快！
"林默忍着经脉撕裂的剧痛，用阴气在虚空画出倒逆符纹。
当玄尘的拂尘触及他发梢时，整片空间突然坍缩成点。
再度睁眼时，他竟站在正阳宗膳堂后的古井边，晨雾中传来外门弟子晨练的呼喝声。
"这是...时空置换？
"林默摸着井沿青苔，发现量天尺上的铜钱少了三枚。
"每用一次时空跳转，就要消耗三百年阴寿。
"天枢子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不过你有永夜血脉，倒是不用怕折寿..."鬼面突然从井水倒影中浮出，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小子，你腰间多出来的玉佩，不觉得眼熟么？
"林默低头，发现不知何时多了枚血玉。
玉上刻着的女子容貌，竟与玄天镜中闪过的面孔一模一样。
晨风拂过膳堂檐角的风铃，他忽然想起昨日此时，自己正被赵元庆拖向寒潭。
"轮回开始重合了。
"鬼面发出瘆人的笑声，"你猜今天去寒潭的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