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提出让我献身一夜就把女儿还给我的无理要求,我在苏景彦的苦苦哀求下答应了。
当我蒙上双眼被送到豪华套间的床上时,却听见外面响起苏景彦的声音。
会所的女人多脏啊,等会就让你们看看曾经的京圈名媛林疏棠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这女人蠢死了,我说什么她都信。
我告诉她女儿被对家绑架了,其实只是犯了错被我关在苏家老宅的地下室里反省而已。
我心头一惊,想起女儿患有幽闭恐惧症和心脏病。
苏景彦的小青梅娇笑:我就知道景彦哥哥疼我,那个死丫头竟然敢盯着我的生日蛋糕看,就该让她长长记性!原来没有所谓的创业失败付不起赎金,也没有女儿被绑架的狗血戏码。
我和女儿都只不过是苏景彦讨好夏妍妍的工具罢了。
1用来蒙住双眼的酒红色丝带已经被我的眼泪完全浸湿。
外面传来苏景彦那群狐朋狗友的笑声。
还是彦哥有手段,想当年林家还没出事的时候,林疏棠是那样一朵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现在被彦哥调教的......嘿嘿嘿......彦哥,你就不怕等会林疏棠发现跟她上床的所谓对家,其实就是你吗?是啊彦哥,万一她发现了闹起来怎么办?苏景彦声线里带着不屑的轻笑:林疏棠已经被我玩成破鞋了,她又没有娘家了,这样的女人离开我还能去哪?话音落下,众人的讥笑声此起彼伏。
我的尊严就这样被苏景彦无所谓地丢在地上,肆无忌惮地践踏。
当我得知绑架女儿的人可以不要赎金,只要我陪他们睡一晚上就可以把女儿放回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我想让苏景彦去向他父母低个头认个错,问他父母借钱把女儿赎出来。
可是苏景彦跪在我面前:老婆,我已经去求过我爸妈了,可我爸妈出钱的条件是让我跟你离婚去娶夏妍妍,这种无理要求我怎么能答应!老婆,你就答应吧,救我们的岁岁更重要啊!你放心,就算是你被玷污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因为我知道,你是在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岁岁做出牺牲。
当初我和苏景彦结婚的时候,林家已经家破人亡,再不是当初那个京圈第一名门。
苏景彦说他爸妈因此很看不上我,就连我们的婚礼二老都没来参加。
他为了娶我也跟家里翻了脸,自己出来创业。
因此,我才咬咬牙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在苏景彦一行人走进这个套房之前,我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我的清白和尊严,哪里比得上岁岁的安全重要呢!就当自己是和一群动物睡一晚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只要一个晚上,岁岁就可以安全回到我身边了。
可是,现实却将我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我以为为了娶我不惜跟家里翻脸,深爱我的老公,可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
我以为自己的屈辱可以换来女儿的安全,可这一切都只是场笑话。
彦哥,我听说你女儿有心脏病,你把她关在地下室两天了,不会闹出人命吧?听到他们提及岁岁,我竖起耳朵。
哪有那么娇气,心脏病不受到惊吓刺激不会发病的,何况我让人在地下室放了吃的和水,不会死人的。
苏景彦的小青梅夏妍妍娇媚的声音传来:前天景彦哥哥给我过生日的时候,那个死丫头居然敢一直盯着我的蛋糕看,我说了一句这孩子真不懂礼貌,景彦哥哥就把她关进了地下室。
林疏棠教出的孩子这么没有教养,景彦哥哥身为孩子的父亲,自然应该好好教育一下孩子了!我震惊地摘下蒙眼的丝带,望向卧室门。
前天,是岁岁的五岁生日。
苏景彦说要带着岁岁出去过生日,但是那之后,岁岁就没有再回来。
原来,只是因为岁岁在自己的生日当天多看了几眼生日蛋糕,就被苏景彦给关进了地下室。
岁岁大概以为那是爸爸为她准备的生日蛋糕吧。
2彦哥,今天晚上的特别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啊?他们好像要进来了,我顾不得那么多,擦干眼泪,光着脚跑到阳台上,利用暧昧的酒红色窗帘藏身。
马上,我特意让人给林疏棠准备了情趣内衣。
苏景彦一边笑一遍扭动卧室门把手:你们还没看过林疏棠穿情趣内衣的样子吧?彦哥好本事啊!夏妍妍挽着苏景彦的胳膊:林疏棠那种下贱货色在景彦哥哥手中也不过是个乐子罢了!苏景彦享受着众人的恭维走进卧室。
等下你们可以拍几张照片回去自己欣赏,机不可失......床上空荡荡的,只有床单上的褶皱表示这上面躺过人。
林疏棠人呢?!窗帘缝隙里,我看到了苏景彦目瞪口呆、又有些恼怒的表情。
彦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苏景彦怒声道:这个死女人跑到哪里去了!多么讽刺!我不过是没有听他的话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地任由他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取笑,他便生气了。
苏景彦低头皱着眉,不一会儿就带着这帮人走出套房,大概是去找我了。
我趁机赶紧溜出套房。
我不敢走电梯,生怕被苏景彦发现,只能走安全通道。
严冬腊月,我光着脚,身上只穿了一件勉强遮住隐私部位的情趣内衣,一步步从88楼走下去。
冷风从安全通道的门口灌进来,刚出过汗的身体霎时间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吗?很冷。
可是我一想到苏景彦说的我的岁岁还被关在苏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我就心痛不已。
我这副打扮,就连出租车司机都不敢载我。
路边零零散散的路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可我半秒钟都不敢耽搁,就这么衣不蔽体地往苏家老宅的方向跑去。
为了忽略寒风给我的躯体带来的痛苦,我一边跑一边想苏景彦说的话。
他曾告诉我说苏家父母因为林家家道中落而对我产生偏见,不同意我进门。
苏景彦为了和我在一起也被赶出苏家了。
那岁岁怎么会被关在苏家老宅的地下室呢?不知道跑了多久,在我四肢逐渐变得僵硬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苏家大门口。
海棠?海棠是我的小名,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时候的苏家与林家关系不错,苏家父母也会这么叫我。
我脚下不稳地扑在了苏母怀里,艰难地发出声音:苏阿姨,地下室,救救岁岁......两行眼泪簌簌流下,寒风中迅速在我的脸颊上凝成了两道白花花的泪痕。
苏母把自己的大衣裹在我身上为我取暖,什么都没问就要带我进去取暖。
可我脚下却像是被定住一般,拉着苏母的手求她带我去地下室。
我要见到岁岁。
立刻!3地下室的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阴冷潮湿感令人不寒而栗。
地下室很宽敞,或者说是很空旷。
里面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约莫是太久没用,有些短路,吊灯一闪一闪的。
昏黄闪烁的灯光,映出墙角有两个铁制小碗。
一个里面装着混浊不堪的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放了两天了才变浑浊,还是原本就是泥水。
一个里面放着半个脏兮兮沾满泥渍的馒头。
而旁边,只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的岁岁,蜷缩在角落里,毫无生机。
岁岁!我哭喊着扑过去,将岁岁冰冷僵硬的小身体抱进怀里。
我摸着岁岁在昏暗灯光下都肉眼可见惨白的小脸,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岁岁......岁岁不怕......妈妈来接你了......可是岁岁一点回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从前我像抱婴儿的姿势将岁岁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的小脑袋都会像一只撒娇求摸摸的小猫异样在我胸口乱蹭。
可现在岁岁的身体还是那么僵硬。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怖的想法,手指颤抖地放在岁岁鼻子下边试探。
没有呼吸......岁岁死了......怎么可能!岁岁怎么会死!我忽然感到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哇地吐出一口淤血就倒了下去。
海棠!......意识再次回笼时,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海棠,你醒了。
是苏母守在我的床前。
岁岁......喉咙里仿佛着火一般火辣辣的干痛,我费力地叫出岁岁的名字。
苏母叹了口气:海棠,阿姨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你的孩子出了事,你放心,阿姨也会把她当做苏家的孩子来为她安排后事的。
安排后事......我的岁岁真的死了......就因为生日当天,多看了一眼蛋糕,被她的爸爸关进地下室害死的!岁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幽闭恐惧症,那件地下室连个窗户都没有,那么可怕的氛围,岁岁一定会受到惊吓的。
何况,岁岁那么小,被关在那里,连吃的喝的都没有。
岁岁究竟是心脏病发过世,还是饿死渴死,亦或是活活冻死的,都未可知......我的岁岁,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我呜咽痛哭,手指紧紧地攥住身下的床单用力猛锤,宣泄痛苦。
苏母试图喂我喝鸡汤:逝者已矣,海棠,你要节哀顺变啊......我的情绪久久难以平复,苏母便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平复心情。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母端着饭菜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她仔细观察我的神色,确认我已经好多了,她才开口:海棠,孩子没了,你还是要联系一下孩子爸爸来料理孩子的后事啊......我惊讶。
是啊,昨晚只顾着悲痛,竟然忽略了苏母对待我的态度这么重要的细节。
苏母对我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显然并不是如苏景彦所说的,苏母因为林家家道中落而对我生出诸多不满的样子。
而且,看着苏母让我联系岁岁的爸爸如此认真的神色。
她似乎并不知道我跟苏景彦结婚了?我哑着声音开口:岁岁是我和苏景彦的女儿。
4得知我六年前就和苏景彦结婚了,并且生下了一个五岁的女儿。
苏母大惊失色。
可......景彦告诉我们你嫁去外地,他不得已才娶了夏妍妍......苏景彦真是玩得好一手暗度陈仓。
我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苏母当着我的面就要打电话给苏景彦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听听苏景彦到底要怎么解释。
即便昨天我亲耳听见了苏景彦做的那些不要脸的勾当,可我还是想听他确认一遍。
结婚六年,他一直对我无微不至。
甚至,除了让我答应献身赎回岁岁这件事,我想不到任何一点他对不起我的事情。
可电话没人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苏母让我先在苏家住下,她预约了明天一早送岁岁去火化。
翌日一早,我和苏母一同去了火葬场送岁岁最后一程。
我将刚让人从我和苏景彦的家里取来的我的手机充上电开机后,一百多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一股脑地弹出来。
全部都是来自苏景彦。
我无心看他发了什么消息,就直接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响了一分多钟,终于被接起来。
可我还没来得及出声,苏景彦的骂声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林疏棠!你死到哪里去了!不就是让你跟绑架岁岁的人睡一晚吗?你都已经被我玩了六年了,早就已经是破鞋一只了!装什么贞洁烈女啊!岁岁的安慰难道还比不上你的身体?我警告你现在赶紧赶过来,多陪他们睡两天,赶紧把岁岁赎出来!我平静地打断他:岁岁今天火化,在南山火化场。
什么?苏景彦好像没有听清楚,抑或是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景彦哥哥,林疏棠也太过分了,为了骗你回家竟然能编出孩子死了的谎话......是夏妍妍。
他们还在一起。
苏景彦愤怒的声音传来:林疏棠你疯了!夏妍妍的声音离手机话筒很近,她撒娇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那头传到我的耳朵里。
景彦哥哥,人家新买的你最喜欢的蕾丝内衣,你来帮人家试试合不合身嘛......苏景彦撂下一句: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赶紧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我闭了闭眼,将眼泪拂去,通知工作人员火化可以开始了。
不一会儿,岁岁的骨灰盒就躺在我的怀里了。
岁岁就是这样在我的怀抱里长大的,今年她五岁了,怎么却比刚从医院抱回来的时候还轻了呢?苏阿姨。
我始终不肯以苏景彦妻子的身份叫苏母一声妈。
苏母倒也没怪我。
我想带着岁岁离开南城,永远不再回来了。
苏母看着我,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抱着岁岁的骨灰转身离开,回了我和苏景彦的家。
不,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客厅里乱的不成样子,地上散落着女人的高跟鞋和内衣。
我想要找苏景彦谈离婚,可是羞耻心又让我做不到直接闯进卧室。
我抱着岁岁的骨灰盒坐在沙发的一角,安静地等着。
一个小时后,苏景彦和夏妍妍从卧室出来,衣衫不整。
当他们看到我抱着岁岁的骨灰盒,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般坐在沙发上时。
苏景彦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地落在苏景彦身上。
我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岁岁死了,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