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练军事技能，将来一样大有作为！
李学义感觉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跟我来。”
一个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李学义抬起头，对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约莫西十岁上下，眼神锐利，穿着一身明显更旧但浆洗得笔挺的军装，肩章显示是——老兵，至少是个班长级的士官。
李学义没有多问，站起身，随着老兵穿过拥挤燥热的车厢。
周围的新兵投来好奇的目光，夹杂着些许羡慕。
能被老兵单独叫走，通常意味着某种“特殊关照”，或者，是犯了什么事。
穿过两节硬座车厢，老兵推开一扇标注着“卧铺”字样的移门。
里面的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空间也宽敞许多。
不再是面对面的硬座，而是两侧整齐排列的铺位，虽然同样陈旧，却铺着浆洗过的白色床单，显得干净整洁。
柔和的灯光下，一个身影端坐在下铺靠窗的位置。
那是一位军官。
肩上的一杠两星——上尉军衔，昭示着他的身份。
军官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算不上英俊，但棱角分明，眼神沉静，腰杆挺得笔首，即使坐着，也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干练与威严。
他的膝盖上，正摊开一份纸质档案，手指正捻着其中一页。
老兵带着李学义走到近前，立正报告：“报告周连副！
新兵李学义带到！”
被称为“周连副”的上尉抬起头，目光落在李学义身上，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上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
老兵敬了个礼，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移门。
卧铺车厢内只剩下李学义和这位周姓上尉。
气氛有些凝滞。
周上尉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档案翻了一页，目光再次审视着李学义，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细节。
李学义下意识地挺首了胸膛，目光平视前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略微加速的心跳。
军官的审视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片刻后，周上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李学义？”
“到！”
李学义条件反射般地大声应道，标准的军姿站立。
周上尉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是错觉吗？
他指了指档案。
“你的资料我看过了。”
“江城大学，重点本科（一本）录取通知书……为什么选择入伍？”
这个问题，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李学义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江城大学……一本……那些曾经象征着光明前程的字眼，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神经。
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那是几个月前，一个闷热的午后。
刺耳的电话***划破了家中的宁静。
电话那头，是父亲工友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学义……你爸……工地架子塌了……人……人没了……”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崩塌。
父亲李建国，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为了供他读书，常年在外奔波，黝黑的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粗糙的大手布满老茧，却总能变戏法似的掏出几块零钱给他。
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个他心中最坚实的靠山，就这么突然地没了。
冰冷的赔偿款通知单，母亲一夜苍白的头发，还有她那咳起来就撕心裂肺，却舍不得花钱彻底根治的肺病……家里的天，塌了。
所有的重担，瞬间压在了他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身上。
江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张曾经让他欣喜若狂，让父亲笑得合不拢嘴的烫金纸片，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学费、生活费、母亲的医药费……每一笔都是天文数字。
放弃学业，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而参军，不仅能暂时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获得一笔安家费，更重要的是，部队管吃管住，还能锻炼身体，学到本事。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为自己，也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家，选择的最现实，也是最负责任的出路。
回忆如潮水般退去，李学义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其中多了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和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周上尉，声音比刚才沉稳了许多：“报告首长！”
“家庭突遭变故，入伍是目前最适合我的选择。”
他没有详细诉说悲惨，只是用最简洁的语言陈述了事实。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不愿在军人面前显得软弱。
周上尉静静地看着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
他合上了档案，放在一旁。
“家庭困难……我明白了。”
他的语气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了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周上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
“人生的路有很多条，选择哪一条，都有各自的风景。”
“你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说明你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郑重而带有鼓励。
“不要因为暂时的困难就灰心丧气。
部队也是一所大学校，甚至比地方大学更锻炼人。”
“你既然能考上一本，证明你的学习能力很强。
把这股劲头用在部队，学习军事理论，钻研武器装备，苦练军事技能，将来一样大有作为！”
“在我们军队，知识分子同样是宝贵的人才！
只要你肯努力，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周上尉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一种真诚的期许和鼓励，像是一股暖流，淌过李学义的心田。
他没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上尉，在得知他的情况后，非但没有轻视，反而给予了如此郑重的肯定和鼓励。
一股暖意在胸中升腾，驱散了些许因回忆带来的阴霾。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
检测到来自上尉周振国的认可与期许，宿主获得系统积分+10点。
李学义微微一怔。
周振国？
原来这位上尉叫周振国。
积分？
认可与期许可以获得积分？
这10点积分……有什么用？
他刚想在心里询问系统，一阵悠长尖锐的汽笛声穿透了车厢。
哐当——！
火车猛地一震，随即速度骤然放缓，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噪音。
窗外的景物移动越来越慢，最终缓缓停下。
一个广播声在车厢外响起，虽然听不太真切，但“到达”、“下车”、“***”等字眼还是隐约可闻。
周振国上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容。
“到站了。
拿好你的东西，准备下车。”
“是！”
李学义立刻应道，将关于积分的疑问暂时压在心底。
他提起那个简单的帆布行李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周振国率先拉开了移门。
外面硬座车厢早己乱成一片，新兵们兴奋地涌向车门，喧哗声浪扑面而来。
李学义跟在周振国身后，随着人流，一步步走下这列载着他穿越时空，开启新人生的绿皮火车。
双脚踏上坚实的站台地面，一股略带潮湿，混合着煤烟和南方特有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鼻腔。
眼前是一个不大，但十分整洁的军用站台。
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是列队的军车和等候的军人。
新的起点，就在脚下。
李学义抬头望去，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