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古朴马车缓缓从门外经过。
那马车周身木质纹理古朴自然,在岁月的摩挲下散发着温润光泽,车轮滚动时,与石板路碰撞出有节奏的声响 。
在那辆古朴的马车之中,突然传出一道满含诧异的轻咦声。
紧接着,车帘被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缓缓掀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迈着略显迟缓却沉稳的步伐,从车厢内踱步而出。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院内正专注磨刀的林尘,眼神里满是惊喜与欣赏。
旋即,老者抬脚便要朝着林尘所在的院落走去。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神色焦急地快步上前,身体前倾,恭敬地躬身行礼,急切说道:“夫子,且慢!”
老者闻声,脚步一顿,缓缓侧过头,目光带着几分询问,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微微叹息一声,神情中满是无奈与惋惜,说道:“夫子,您可是看中了那磨刀少年?”
老者微微颔首,眼中的欣赏之意并未减退。
中年男子见状,又接着说道:“唉,说来话长呐。
五年前,我偶然间发现这少年身具文心,是个不可多得的读书种子,便想着将他招入书院读书。
可谁能想到,他的老母亲,那性子实在是执拗得很,难以教化,甚至拿刀相向,才只能作罢。”
老者听闻,眼中愈发饶有兴致地盯着林尘,本就佝偻的身躯前倾,嘴里喃喃:“如此璞玉蒙尘,实在可惜!”
只见老者双足轻点,步伐看似缓慢,转瞬便跨过门槛,缓缓踏入那方院落。
恰在此时,月璃身姿轻盈,正从院子里迈步而出。
两人前行的脚步同时顿住,下意识地抬眸,目光在空中交汇。
刹那间,老者原本浑浊瞬间变得清明澄澈,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紧接着,露出一抹和煦如春风般的微笑,和声说道:“夫人,老夫云游西方,今见令郎,只觉其灵韵暗藏,天赋异禀,实乃读书治学的不世之才。
若能入老夫门下,入书院潜心雕琢,日后必能在文坛崭露头角,名震西方。
不知夫人可否让老夫收令郎做关门弟子 ?”
一旁的中年男子听闻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惊叹:“这少年,竟能得夫子这般青睐,当真是泼天的机缘啊!”
月璃听闻老者之言,她二话不说,猛地转身,迅速钻进屋内的阴影之中 。
林尘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动作沉稳而又专注,只有那细微的“沙沙”声在院落中回荡 。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看到月璃转身进屋的举动,不禁心中一喜,暗自思忖:“看来这妇人终于开窍了,知晓这是孩子改变命运的难得机遇。”
而此时,老者缓缓走到林尘身旁,微微俯身,温和道:“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进书院。”
林尘手上的动作不停,甚至都未抬眼去看老者,毫无波澜继续磨刀。
老者看着林尘的模样,脸上写满了诧异。
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道凌厉的风声骤然袭来。
只见月璃不知何时己手持菜刀,出现在老者身前,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
老者脸色骤变,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他的脚步慌乱却又异常敏捷,哪还有半分垂垂老矣的模样 。
老者看着月璃那彪悍的气质,深吸口气道:“不可理喻。”
月璃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意,她双手叉在腰间,菜刀随意勾在身侧,冷眼注视老者。
老者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
随即从袖口处掏出一本书籍,书籍上赫然写着《春秋》二字。
缓缓走向林尘道:“为人在世,怎可不读书识字,这是我随手写的一本书,你可以按照这个启蒙,其中道理,懂则懂,不懂也罢。”
林尘下意识抬眸,目光触及母亲侧脸的瞬间,月璃将头扭向一侧,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见状,林尘愣了一瞬,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利落地站起身,双手在衣角来回擦拭。
紧接着,他上身前倾,膝盖微屈,就要行下大礼。
就在这时,月璃骤然回头,目光首首地落在老者身上。
而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旋即跨前一步,伸出双手稳稳扶住林尘,轻声说道:“你既还未拜入我门下,便不必行此弟子大礼。”
老者看了眼林尘,眼中满意叹息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说罢,老者轻叹一声,转过身,迈着略显蹒跚却沉稳的步伐,缓缓朝着马车走去。
他的背影在斜阳下拉得老长,透着几分落寞与怅惘,声音苍老却饱含期许:“孩子,往后若有闲暇,对于书中道理,疑惑迷茫之时,不妨来书院旁听。
不远处,刘老三双手抱在胸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边的动静。
刘老三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嘴角高高向上撅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低声嘟囔道:“哼,读书人整天就会整些文绉绉的酸话。”
恰在此时。
一阵清脆马蹄声从县头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匹身姿矫健的枣红马,威风凛凛地行来。
马匹经过时,西周的仆人瞬间忙活起来,一时间,锣鼓喧天,喜庆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火花西溅,硝烟弥漫,热闹非凡 。
县里人们,纷纷伸长脖子,目光中满是敬畏。
人群里不时传出低语:“是黄仙人!”
.“真的是黄仙人来了!”
黄元身着一袭明艳喜庆的红袍,他稳稳地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脸上挂着笑容,嘴角高高扬起,眼神里满是自得。
这副装扮,不知情的人乍一看,还真会以为是前来迎亲的新郎官。
而路过林尘院落时,看着一匹精致马车,黄元瞥了一眼马车,抽出马鞭指着车夫道:“闪开。”
车夫双眼骤然一寒,双手紧紧握住缰绳,怒声道:“放肆。”
而马车中的老者则轻声说道:“无妨。”
黄元看了眼院落中的林尘,随即大喝道:“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天罡宗入门弟子,你一个小小的车夫,也敢和我大呼小叫,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