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块滚落脚边,阿青的草鞋突然顿住——那是她在越国从未见过的甜香,混着炒货铺的栗子味,在冬夜里勾人馋虫。
“别看了。”
肖天易轻轻拽她的衣袖,指尖触到粗麻布下单薄的肩胛,这才惊觉她比书中写的还要瘦,“先办正事,回头给你买十斤。”
他运转擒龙功,隔空将滚落的糖块吸进袖袋,糖纸上还印着吴宫侍女的剪纸纹样,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阿青斜睨他:“你怎知我想吃?”
嘴上这么说,却忍不住凑近他的袖袋闻了闻,菅草发饰蹭到他的肩膀,“不过……你这隔空取物的功夫,确实比白猿教我的有趣些。”
二人在街角换上肖天易用吴军盔甲换来的平民服饰——他扯下内衬给阿青做了条新裙,青布裹住她的竹剑,远远看去像个寻常的浣纱女。
唯有脚上的运动鞋格外显眼,肖天易索性用炭笔在鞋侧画了只振翅的青鸾,与阿青发间的菅草相映成趣。
“前面就是范蠡的宅邸。”
阿青忽然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巷口的石灯笼,青铜表面映出她微蹙的眉,“他近日在筹谋献西施入吴,整座宅子都***了。”
肖天易点头,掌心的天书印记微微发烫——系统提示“豪侠图·范蠡”的收录条件是“见证其谋略布局”,而“美人图·西施”则需要“观察其容姿与心境”。
他望向街角尽头的朱漆大门,门前两队甲士持戟而立,灯笼上的“范”字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像极了前世见过的股市K线图。
“跟紧我。”
他忽然抓住阿青的手腕,将她拽进阴影里,运动鞋底的橡胶与墙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用你的剑气扫过地面,我要借你的步法——”话未说完,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三骑巡夜的吴兵举着火把转过街角。
阿青本能地拔剑,却被肖天易按住手背。
他运转如来神掌,掌风裹着街角的落叶腾空,在火把光芒中幻出五道掌印残影,恰似吴地传说中的“五鬼搬运术”。
巡夜兵卒惊呼着勒马,肖天易趁机拽着阿青踏墙而上,运动鞋底的青鸾印记在砖墙上留下淡淡金粉,正是系统内力的具现。
“你……你竟能借天地灵气显形?”
阿青趴在屋脊上,望着下方慌乱的吴兵,眼中泛起异彩。
她忽然发现肖天易指尖还捏着半块桂花糖,糖纸在夜风里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越国溪涧里的泉鸣。
“不是灵气,是……”肖天易突然顿住,望见前庭石案旁立着的身影——月白衣衫,广袖流仙,正是范蠡。
他正与一名青衫谋士低语,石案上摊开的羊皮地图,赫然标着越国水军的布防弱点。
“机会来了。”
肖天易将桂花糖塞进阿青掌心,“你盯着范蠡的手势,我去瞧瞧西施。”
他施展擒龙功,借着瓦当阴影飘向侧院,运动鞋在琉璃瓦上几乎没有声响,唯有鞋侧青鸾的眼睛,在月光下闪过微光。
侧院的雕花窗棂内,檀香袅袅。
肖天易隔着纱帘,看见一名女子正对着青铜镜梳妆,乌发垂落如瀑,眉间一点朱砂痣艳若啼血。
她的手忽然顿住,镜中倒影里,肖天易的运动鞋底青鸾与她鬓间的银鸾步摇,竟诡异地重合。
“是何人?”
西施的声音如浸了春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幅帛画,正是范蠡的画像,衣襟上还绣着“家国”二字,针脚细密如吴地的雨。
肖天易本能地低头,却见掌心天书印记泛起金光——美人图·西施·初见收录进度跳至50%。
他忽然想起原著中阿青因爱生妒,剑气伤了西施的心口,此刻隔着纱帘望去,西施眼中的哀愁比史书记载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染脏了她眉间的朱砂。
“在下只是过路的……”他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阿青的竹剑劈开前庭的灯笼,范蠡的谋士正挥剑刺向她的面门,却见她足尖轻点,借肖天易先前留下的掌风残影借力,竹剑在半空中划出七道青芒,正是越女剑的“七星连珠”。
“好剑法!”
范蠡的声音带着惊诧,他亲自提剑而上,青铜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姑娘是越女剑传人?
为何夜闯我府?”
肖天易暗叫不好,连忙从窗棂跃下,运动鞋底的青鸾突然发出清鸣——原来是系统检测到“豪侠图·范蠡”的收录条件触发:见证其用剑。
他当即运转擒龙功,将阿青的竹剑与范蠡的青铜剑同时吸住,两柄剑在半空相撞,激起的气浪震碎了半幅纱帘。
“范蠡先生误会了。”
他挡在阿青身前,故意露出掌心的天书印记,“我们从越国来,想助先生一臂之力——比如这越国水军的布防图,”他指了指石案上的羊皮地图,“其实三江口的暗礁,用吴地的海图标记会更准。”
范蠡的瞳孔骤缩。
眼前的青年穿着古怪的鞋子,说话带着越地口音,却对吴越水战了如指掌。
他忽然注意到肖天易脚下的鞋印——每个鞋跟都踩着青铜剑的八卦方位,分明是失传己久的“禹步”改良版。
“你究竟是谁?”
范蠡收剑,目光扫过肖天易袖中露出的桂花糖纸,“为何对我吴越大事如此清楚?”
阿青忽然抢步上前,将糖纸拍在石案上:“他叫肖天易,能看见未来。”
她指向糖纸上的侍女剪纸,“就像这糖纸,三日后会出现在吴王的案头,随它而去的,还有你献给西施的玉簪。”
肖天易心中一惊——这正是他前世记得的剧情:范蠡献西施时,玉簪被吴王随手赏给宠妃。
此刻见阿青信口胡诌,却暗合天机,索性接话:“先生若信我,便将玉簪换成木簪。
越女的青丝,不该被吴宫金器玷染。”
范蠡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好!
就信你一次。”
他解下腰间玉簪,换作阿青发间同款的菅草编簪,“若事成,吴某愿与二位共饮吴酒;若事败——”他的目光扫过肖天易的运动鞋,“便请二位的鞋,替我踏碎越国的战船。”
是夜,肖天易与阿青坐在姑苏城头,望着范蠡的画舫顺江而下。
阿青低头摆弄着新得的布鞋,鞋侧的青鸾在火光中仿佛要振翅飞起:“你说,范蠡真能懂西施的苦?”
肖天易望着江面上的月影,想起系统提示“豪侠图·范蠡”己收录80%:“他懂,但他的懂里掺着权谋。
而你——”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你的懂,像越国的溪水,清得能照见人心。”
阿青忽然抬头,眼中映着姑苏城的灯火:“那你呢?
你懂我的剑,还是懂我的心?”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突然炸响:警告!
因果扰动检测——原剧情“阿青剑气伤西施”触发概率下降至30%奖励:越女剑收录进度+30%(当前50%)肖天易望着阿青鬓间的菅草,忽然想起重生时看见的流星——那不是流星,是她的剑光,穿越千年,终于照亮了他掌心的天书。
他笑了,从袖中掏出用吴锦裹着的桂花糖:“都懂。
就像这糖,甜里带着桂花香,而你的剑——”他指向江面,范蠡的画舫正驶过灯塔,“比月光更亮,比千年后的星光,更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阿青接过糖,忽然用竹剑在城砖上刻下两行小字:“肖郎的鞋,能踏碎时光;阿青的剑,只护他身旁。”
火星溅落她的布鞋,鞋侧青鸾的眼睛忽然泛起金光——那是天书收录的,独属于他们的,第一行江湖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