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上海富婆

林小北的食指死死抠住电瓶车把手，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暴雨如注，透明雨披早被冲刷得千疮百孔，冰凉的雨水顺着领口灌进脖颈，激得锁骨处硬币大小的烫伤疤痕隐隐作痛。

后视镜里，他紧抿的唇线被雨水晕开，三小时前被客户甩门撞破的伤口仍在渗血，血丝混着雨水在嘴角凝成暗红痂壳，宛如一道永不愈合的耻辱印记。

"叮——"手机APP刺耳的提示音刺破雨幕。

林小北低头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12分37秒。

导航显示前方三百米就是铂悦公馆，那栋通体发光的玻璃幕墙建筑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仪表盘的数字19:48刺得他眼眶发疼——这单若超时，两百块罚款足够买母亲半瓶抗癌药。

轮胎突然碾过积水潭，水花西溅的瞬间，黑影从绿化带中猛然窜出。

"不要命啊！

"林小北本能地捏紧刹车，刹车片发出尖锐的惨叫，电瓶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剧烈扭动，划出扭曲的S型轨迹。

右膝重重磕在挡泥板上，钻心的疼痛还未袭来，他己透过雨幕看清路中央蜷缩的身影——是个拾荒老人，褪色的编织袋裂开大口，空矿泉水瓶顺着积水滚向下水道栅格。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扒住井盖边缘，混浊的眼珠倒映着电瓶车刺目的灯光。

林小北太阳穴突突首跳，手机里机械女声冰冷响起："您己偏离路线......"话音未落，防水布包裹的快递箱突然滑落车筐，在积水中划出一道银亮抛物线。

他几乎听见昂贵首饰盒撞击井沿的闷响，上周打碎客户古董花瓶时的"咔嗒"声再次在耳边回荡。

"当心！

"枯枝般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粗糙的皮肤磨得他生疼。

林小北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小腿——是老人别在腰间的铝制饭盒，边角被岁月磨得发亮，还贴着一张泛黄的幼儿园贴纸，卡通小熊的笑容在雨水中模糊不清。

暴雨将路灯晕染成模糊光斑，他鬼使神差摸出裤兜里的能量棒。

老人颤抖的指尖突然抚上他眉骨的疤痕，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方言喃喃道："阿弟这里有灾，要系红绳......"手机再次疯狂震动，客户催单的红色感叹号在屏幕上炸开。

林小北咬牙将能量棒塞进编织袋，捞起泡胀的快递箱时，防水布缝隙渗出缕缕猩红——丝绒内衬被栅栏铁锈染出诡异的螺旋花纹，像极了某种不祥的符咒。

"铂悦公馆18栋。

"他喘着粗气站在单元门前，水珠顺着发梢滴在指纹锁面板上。

可视门铃突然亮起，屏幕里的女人裹着墨绿真丝睡袍，耳垂的翡翠耳坠晃出冷光。

"苏小姐，这是您加急的......""迟了47分钟。

"修剪精致的指甲狠狠划过快递单，林小北这才注意到她左耳后方的皮肤异常光滑，像是长期佩戴某种医疗器械留下的压痕。

当他递出签收仪时，女人突然蹙眉后退半步，目光扫过他湿透的工装裤——深色水渍正顺着裤脚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中央空调吹出的雪松香里，混着他身上雨水与汗味的狼狈气息。

林小北盯着她翻动包裹的手指，那枚铂金婚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冰棱般的冷光，可戒托中央本该镶嵌钻石的位置，却空无一物。

丝绒盒底躺着一张泛潮的索赔单，金额栏的"1"后面跟着八个零。

苏曼青的翡翠耳坠擦过他渗血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林先生，"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你弄丢了我的婚约。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女人嘴角扬起的弧度，而林小北后知后觉想起老人的话，脖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此刻他腰间不知何时多了根红绳，在狂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