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林母跪在地上眼泪一首流,哭声沙哑,手捂着胸口,似乎随时都要哭晕过去。
林丫看着这幅画面,她并没有多伤心。
林父好赌,一个月没有几天是在家中,每***来便是要钱的,要不到便打她和林母,有一回还想将她卖掉换钱。
林弟虽小小年纪,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前几天和自己个狐朋狗友将村中一个痴傻的老头骗到坑中活埋,几个家庭合出了几百文给老头的家人,之后便不了了之。
林丫看着林母哭得好似要昏过去,她对此并不能视而不见。
毕竟林母如果真的哭死去,依照林家不受村里待见程度,土地定会被收去。
就算林家的院子不收回,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尾应当也是活不长了。
她带着哭腔安慰着林母:“阿娘,阿父和阿弟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们得向广进赌坊讨个公道。”
“对,这天杀的赌坊,这可是两条人命呀,我要告官。”
林母似乎冷静了些,抹了把脸,站起来,跑了出去。
————————————————————林天生靠近林母,拍着她的肩说:“阿娘,你也不想自己的亲女儿变得落魄吧。”
林母止住了哭泣,脸带惊恐的看着林天生。
“元猎三年,沂南侯因卷入傅太子巫蛊案下狱,其妻眷仆从出逃至蔚州,同年六月廿日抵达橙县,日暮时藏身到县外破庙中。
正在此时碰到你,因去寻你的丈夫,与他发生口角独自落脚在庙中。”
林天生顿了顿,接着说。
“沂南侯夫人王氏见你也和她一样身怀六甲,便没有难为你,与你相谈甚欢。
我想你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境遇,当夜雷雨交夹,一切都很突然,雷雨过后,带来了三个新的生命。
王氏的一对龙凤胎,你的一个女儿。”
林天生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了院中较宽阔的地方,坐在了椅子上,继续说:“在众人慌乱中,你将你的女儿与龙凤胎中的女儿交换了。”
林母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恐惧又哭起来了,也忘了林天生只是五岁孩童。
膝行至林天生前,好似忏悔。
“我爱他,可我十八岁嫁与他,被他日日拳脚相向。
我在怀丫丫之前,也怀过一胎,被打没了。
我当时去橙县,不是为了寻夫,是为了逃回娘家,但他们把我赶了出来了。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林天生怜悯地看着她,“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我没办法。
我看见他们一行穿着气度都不凡。
我希望我的孩子过得好,所以我换了孩子,那王氏说她是思念娘家,回去小住的,我以为孩子跟着她能过得好。”
林天生漠然地看着她,“沂南侯在次年被***。”
林母面露喜色。
林天生也笑了,“阿娘,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也不想亲女儿落魄吧。
我今年不过五岁,幸得高人指点,才知如今身世。
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上门去,让沂南侯与我验一验。”
“你不要去”林母声歇斯底里,“你要是去,我现在就,就掐死你。”
说着便伸作势要掐。
“你不会的。”
林天生笃定地说,“你不敢死,也不想死。
你害怕哪天你换子的事被发现。
毕竟是龙凤胎,不相像也是有例子的。
可父母呢?
外貌上总该有相像的吧。”
林母顿住了。
“不如来做个交易,再来出换子的戏码。”
林天生指着林弟的草席,“我自出生起,穿着他的旧衣,当时天色灰暗,谁又能分清谁是谁。
消去我和阿父的户籍,这样你能保住土地,我也不去找沂南侯府找过来。
就算他们找过来,你也可以说……”林母接着说:“我可以说有个女儿己经死了,我并不知道换子一事,他们会看在这么多年份上,不会过多为难丫丫。
就算你和沂南侯相像,我也可以说是‘难不成换的是长公子。
’”林母倒吸一口气。
林天生就这样看着她,笑了笑。
林母只觉得阴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