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弱,御医张嘴刚要***,却被小太监小苏一把捂住嘴:“嘘!
你是想断我俸禄么?
咱们七爷今儿不是装死,是在闭宫静修——养生。”
御医瞪大眼睛,看着榻上那个披头散发、裹着锦被、嘴角还挂着鸡腿油光的青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连装死都能上升到“养生学”高度了吗?
小苏一边堵嘴,一边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御医,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若我今日有一丝不适,即为天象示警,不可打扰。”
落款:闲散七爷·林夙亲笔(代写)。
御医一脸复杂地看着林夙。
少年约摸十七八岁,五官端正,肤色偏白,乍一看气质儒雅,定睛一看——那叫一股子懒劲从头发丝里往外冒。
他没看错,这人真就是个咸鱼本鱼,还是死咸、盐分超标那种。
林夙,大晟王朝第七皇子,生母出身寒微,在后宫活得像个影子。
他从小就没参加过一次“兄友弟恭”的集体活动,常年隐身于各大宫廷热搜之后,人称“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子”。
但这位爷自己不在意,活得那叫一个自在。
别人争太子之位,他争软榻之位;别人起五更练功读书,他睡三更磨牙说梦话;别人站在金銮殿高谈阔论,他趴在偏殿琢磨午饭吃几样。
但偏偏这样的人,今天出事了。
御书房内,皇帝龙颜不悦,轻捻胡须:“把他给朕拖来。”
两个内侍进偏殿,一手一个把林夙架走,像拎咸鱼。
一路上,林夙闭着眼假装晕过去,嘴里还喃喃念叨:“咸鱼不能出水,咸鱼怕见风……救命……”小苏跟在身后,一边抹汗一边嘴碎:“七爷,您这是第十六次装病了,再装可能得被抬去太医院解剖。”
林夙睁眼:“咸鱼也有尊严。”
小苏扶额:“你这尊严真便宜,五两银子我也能演。”
林夙“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这是高级伪装学。
懂得演废物,才能在这满朝斗鸡眼里活得像条鱼。”
“那您这条鱼快熟了,皇上说要亲自点你出去出差——北梁和亲使团缺人,您是最佳人选。”
林夙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去?!
我一个吃软饭的去带和亲团?”
“您不是会演么?
这回演国威!”
“……”林夙看着天:“我当初穿越来,就是为了这种体验?”
**回到御书房,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严厉,众臣退避三舍。
林夙跪在下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父皇,儿臣病入膏肓,气血两亏,连梦里都走不动道。
要不……和亲这种体力活,还是让九弟去?”
“九弟才七岁。”
“……那就让他养成教育提前开始嘛。”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去,不仅是出使北梁,也是磨砺自身。
再者,你平日闲得很。”
林夙悲愤抬头:“儿臣是为了保持内宫生态平衡,才刻意不参与权谋的啊!”
“……”“皇兄们都卷得厉害,儿臣若是也卷,那这个国家得多卷?
咱们不能全家都做金子,总得有个人演泥巴吧!”
皇帝长叹:“你演得太像了。”
“我这不是演,这是信仰。”
“够了!”
皇帝一拍龙案,“再废话一句,给你加封‘北梁咸鱼特使’,你敢不要?”
林夙心头滴血,脸上却扬起一抹“笑比哭难看”的笑容:“儿臣遵旨。”
当晚,偏殿烛光昏黄。
林夙坐在床上,抱着鸡腿,面色阴沉如锅底。
小苏蹲在一旁,替他捶腿:“七爷,听说北梁公主长得跟马似的,性情剽悍,武功高强。
您可要挺住。”
“我不是怕她长得像马,我是怕她骑我。”
林夙咬牙。
小苏:“……”“看来咸鱼也有翻身之日,只不过……是被锅铲翻的。”
林夙拿出一堆资料铺开,打开羊皮卷轴:“小苏,把你前几天查的北梁使团资料拿来,咱们得提前布置。”
小苏一愣:“您不是说不参与国事,不理政务的么?”
林夙慢悠悠地道:“我是不想理。
但他们偏让我卷,那我只能——阴着卷。”
“走明面会死人的,咸鱼翻身得靠内力。”
他目光如炬,唇角微勾,散发着一种“有我不死必有你死”的腹黑气场。
小苏看着他,忽然打了个寒颤。
“七爷……您不会真要在北梁搞事吧?”
林夙微微一笑,缓缓伸手敲了敲桌面:“咱们既然要被迫上台,不如演一场大戏,顺便把幕后那几个编剧也请出来——撕剧本玩。”
**夜深。
风吹动殿外竹影,林夙合上卷轴,伸了个懒腰,又钻进被窝,舒舒服服一躺。
“明日再阴谋吧,今晚先养生。”
他拉起锦被,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咸鱼翻身讲究节奏。”
小苏翻白眼:“您这是翻身顺便打了个人吧。”
林夙闭着眼:“不打人,怎么让别人信你是条会咬的鱼呢?”
“咸,不代表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