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豪门婚约的枷锁
苏寒月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K线图，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响，首到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得发烫。
"苏小姐，齐氏集团的资金动向..."助理小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看见向来冷静的首席投资顾问正捏着手机，指节白得近乎透明。
苏寒月按下接听键，父亲苏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钻出来："月月，你快回家！
齐天带着律师上门了，说...说要是不履行婚约，就要冻结咱们家所有账户！
"咖啡杯重重磕在檀木桌上，深褐色液体溅在最新的市场分析报告上，掀开团难看的污渍。
苏寒月抓起西装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喉间泛起股腥甜——上一次这么慌，还是三年前母亲住院急需手术费，她跪着求齐天批贷款的时候。
电梯下行的42秒里，苏寒月想起很多事。
想起二十岁那年被苏父拽着去齐家认亲，齐天端着香槟杯斜睨她："苏家养女也配当齐家长媳？
"想起去年生日会被晾在冷餐区三小时，他带着新欢出现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穿这颜色真像送葬"。
想起上个月她替齐氏操盘的新能源基金赚了三亿，庆功宴上齐天把红酒泼在她脸上："别以为会看K线就能爬上来，齐太太的位置，是你求来的。
""吱呀——"老式单元楼的铁门被风撞得作响。
苏寒月刚跨进客厅，就看见母亲林淑芳绞着洗得发白的围裙角，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桃。
齐天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上，黑色西装裤线挺得能裁纸，脚边摊着份泛黄的债务协议。
"苏小姐终于来了。
"他漫不经心翻着协议，"2015年苏氏贸易向齐氏借款两千万，年息18%，利滚利到今天..."钢笔尖重重戳在数字上，"刚好是八千万。
""齐少，我们真不是故意拖欠..."苏建国佝偻着背，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悦悦她最近在帮齐氏做项目，等分红下来...""分红？
"齐天笑了，指节叩着茶几上的房产证和苏氏贸易的营业执照，"苏叔，我给过你们三年时间。
要么苏寒月明天跟我去民政局，要么..."他扫了眼缩在墙角的林淑芳，"苏氏破产，你太太的乳腺癌特效药断供，你女儿的征信变成黑名单——你选哪个？
"林淑芳突然哭出声："悦悦，妈对不起你...可你爸的公司要是倒了，咱们连这老房子都保不住。
你齐哥哥以前对咱们家多好啊，他说结了婚就把债务一笔勾销..."苏寒月盯着母亲脸上的老年斑，突然发现那斑在微微颤动——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她的视线扫过父亲发颤的双手，扫过齐天漫不经心转着的钢笔，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红绿相间的K线图突然浮现在视网膜上，像暴雨前的闪电。
新能源板块的曲线诡异地翘了个尖，白酒股的成交量突然放大，甚至连齐氏集团旗下的医疗基金，都在某个时间点出现了异常的抛压。
她猛地攥住沙发扶手。
这是...市场预判？
她从前只在极端专注时触发过这种能力，可今天...是因为父母的情绪波动？
"苏寒月？
"齐天的声音像根刺，"哑巴了？
"苏寒月抬眼，目光扫过他袖扣上的齐氏家徽。
三年前她为了救母亲签下婚约时，怎么就没发现，这男人西装下的每根血管里，流的都是算计？
"齐少这么急着结婚，是因为齐氏医疗基金的雷要爆了吧？
"她开口时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死潭。
齐天的钢笔"啪"地掉在协议上。
苏寒月弯腰捡起钢笔，指尖擦过冰凉的金属："上周齐氏收购的那家生物制药公司，临床试验数据造假的事，应该快瞒不住了。
您急着联姻，是想把苏氏贸易当缓冲池——等东窗事发，就把债务算到我头上，转移监管视线？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苏建国和林淑芳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女儿在说什么。
齐天的脸色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最后扯出个难看的笑："苏寒月，你以为看了两天财报就能...""齐氏医疗基金的持仓里，有15%是那家公司的股票。
"苏寒月打断他，市场预判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翻涌，"如果下周三前不抛售，等药监局的通报下来，至少蒸发三十亿。
到时候齐老爷子追究起来..."她顿了顿，"您这个名义上的长子，真担得起？
"齐天猛地站起来，西装下摆扫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苏寒月后退半步，闻到他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里，混着冷汗的酸腥。
"你以为你能逃？
"他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捏碎骨头，"明天上午十点，齐氏酒店订婚宴。
你要是敢不来...""我会去。
"苏寒月突然笑了，腕骨在他掌心转动，像条滑不溜手的鱼，"不过齐少最好先看看新闻——您让人黑进苏氏账户的记录，我昨天备份到云端了。
"她转身走向玄关，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母亲追上来拽她的衣角："悦悦，你别冲动啊！
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得罪不起...""妈。
"苏寒月握住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三年前我签婚约，是因为您在手术台上等钱。
现在..."她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市场预判的K线还在眼前跳动，"我能护着你们了。
"深夜十点，苏寒月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点开微信，置顶群"云海财经圈"999+的消息炸得人眼晕。
[爆！
齐氏集团长子齐天将于明日与苏氏贸易千金苏寒月订婚，商业联姻再添新章][独家！
现场图流出，齐少亲自布置的玫瑰墙价值百万][业内人士：此举或为齐氏医疗基金注入新资本]苏寒月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取消关注"键上悬了悬，最终点开齐天的对话框。
[苏寒月：齐少这么急着官宣，是怕我跑了？
]对方秒回。
[齐天：明天十点，齐氏酒店。
你要是敢爽约，苏氏贸易的账户，还有你妈吃的药——]消息还没发完，苏寒月就关了机。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躺着套尘封的香奈儿套装。
那是三年前她拿到CFA证书时买的，本打算穿去和齐天提退婚，后来...被他当众撕成了碎片。
她轻轻抚过套装上的暗纹，突然笑出声。
市场预判的画面又涌上来，这一次更清晰——齐氏医疗基金的K线图在周三上午九点十五分准时暴跌，而新能源板块的某只股票，会在明天下午两点十分开始疯涨。
"叮——"闹钟在凌晨五点响起。
苏寒月站在镜子前系上珍珠项链，黑色套装裹着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把车钥匙和U盘收进爱马仕铂金包。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她按下电梯按钮。
金属门映出她冷白的脸，还有眼底跳动的光——那是困在笼中的兽终于磨利了爪牙，是被踩进泥里的草终于触到了春的风。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