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刀“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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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千世枝,是个被神明悄悄选中的孩子。

我拥有出生时的记忆。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一双温暖的手托举着我,把我放进澡盆。

木质澡盆的宽边有好多条细小的沟壑,沟壑里盛满清水。

不知道什么方向来的阳光照过来,宽边上像是崛起了一座现代都市。

我把那印在脑海里的场景向大人们讲述,大人们捂住嘴笑着说,是我记错了,肯定是我把想象中的场景当真了。

然后讲什么婴儿大脑还没发育完,记不住东西,眼睛也没发育好,睁眼也不不可能。

我更加努力回想,列举出一些能够证明我没撒谎的证据,但那些都被归到我偷听大人谈话上去了。

只要很多大人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我将之奉为圭臬。

千世枝用咒力覆盖双脚,提速提速,来到了校门口的鸟居下。

绿荫的颜色,锈血般的木柱,沐浴着强烈的日光,看上去既诡异又明艳。

平台的石阶上冒出一颗黑色的脑袋,看到千世枝的一瞬间,灰原雄的眼睛里迸发出极致的喜悦。

“千世前辈!

嗬、嗬,”他喘着粗气,撑着膝盖让自己尽可能地把话说完,“你是看到消息赶过来的吗!

家入前辈是不是快到了!”

他咽了口气,继续说道:“怕你们没看到消息,我就先跑过来找你们了,七海抱着悦子同学正在赶过来。”

千世枝平静地看着狼狈的灰原雄,并没有答话。

他看向灰原雄的目光里不再有观察和期盼,只有看着,这个动作。

可是本该是虚假的怪物杀死了我的父母,我很疑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怪物是真的吗?

父母是真的吗?

死亡是真的吗?

很长一段时间,我挣扎在虚假和真实的泥淖里。

现实有时候会等我,有时候不会,反正每当我苦心竭力地来到现实时,现实己经不新鲜了,它腐烂了一半,躺在我的面前。

我只能、只被允许享用。

“千世!

还有……灰原?

你做任务回来了?

七海和悦子呢?”

蝠鲼咒灵载着夏油杰、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我拥有术式,我将之成为“谎言”成真。

我骗了他们,他们都没有发现,立花悦子就是我。

谎言也可以产生羁绊吗?

真是个可笑的世界。

想起那天怪物从阴影里爬出来,我以为终于有人能发现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了,但是很显然,并没有。

夜蛾先生擦掉了溅到我眼下的血珠,告诉我,我是个有才能的人,把刚成为孤儿的我带回了学校。

临走前,我回望玄关处,父母零碎的残肢——成真的,怎么能算是谎言呢?

“夜蛾先生……”“叫我老师吧,我会尽快安排你入学。

学校没有初中部,所以你只能跟高一生一起上课,但是课业不用担心跟不上,我会嘱托其他老师,单独给你布置课业,有不会的可以去办公室问老师,或者来问我。

一会我先带你去我的教工宿舍,洗……”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我耐心地等待他说完,仰头用小心翼翼地语调向他询问:“夜蛾老师,那我还可以出来找悦子玩吗?

立花悦子……我的、邻居。”

后来,学完基础咒术知识后,我知道了构建“立花悦子”的咒力是从我身上来的,咒力回路应该跟我一样。

所以,我先是费力改变了“立花悦子”咒力的流转回路,然后又给我的第一个作品充了一波咒力,领到了夜蛾的面前。

当七海和灰原入学后,我就再也不用给立花悦子充能了。

她就像一个活人。

可是她明明只是层皮。

“夏油前辈,悦……悦子同学,”灰原雄哽咽着,狠狠擦了一下脸,“不是二级咒灵,是正在发育的咒胎,悦子为了救我们……家入前辈您快去看看,七海快带着悦子上来了!”

东京咒高的校门口,挂着点点深绿的古树仅靠自己的躯干就在石阶上张起一棵棵影子。

张牙舞爪的阴影在人身上攀附。

太阳也不能驱散的悲伤和愤怒萦绕在几人之间。

家入硝子立马跳下来,几步走到校门口的平台前,就要下石阶。

却发现石阶处冒出了一头白毛。

五条悟跟在七海旁边,一手拎着辅助监督,一手输送咒力,让七海加快速度的同时,不至于颠到怀里的立花悦子,造成二次伤害。

砰!

辅助监督撑着地,眼冒金星地捂头,“嘶嘶”首叫。

五条悟撇嘴,抱臂环胸,沉默地看硝子治疗后辈。

夏油杰则握紧了拳头,抑制住揪辅助监督领子审问一番的冲动,现下不是时候。

他看向五条悟,无声询问。

“看老子干啥?”。

夏油杰不动声色,狠狠一肘击。

“嗷!

杰,你偷袭!

想打架就首说!”

砰!

砰!

夜蛾正道站在他俩身后,公允地一人给了一个“天降正义”。

两道清脆的声音,甚至引起不了爱看***热闹的家入硝子偏头。

千世枝有点无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有点可笑。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千百年来唯一一所声名达到鼎盛的咒术高专,只因这届同时集齐了无下限术式、咒灵操术和反转术式。

毫不夸张地讲,全世界明里暗里无数张眼睛都聚焦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千年难出的天之骄子,二年级就己经是准一级的咒术师,在为那具空壳而愤怒。

不,准确的来说,只有夏油杰在愤怒,五条悟是自己作的。

千世枝看着到正呲牙咧嘴对身边人狂做小动作的五条悟,好像突然间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奔流的声音,心脏咚咚的跳动。

发觉千世枝投射过来的视线,夏油杰明显尴尬起来,同期的青梅生死未卜,但凡有点人性,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玩闹。

虽然他本意不是在跟五条悟打闹,但事实表现就是如此。

夏油杰的不还手,让五条悟感到奇怪,抬头看到千世枝正神色晦暗地看着他。

“立花同学太弱了,区区咒胎——”家入硝子、灰原雄、七海建人、夏油杰,夜蛾正道,纷纷转过头。

弄得这么狼狈……五条悟顿住,难得情商上线,快速省略不重要的词,“以后老子保护她!”

说完,心底美滋滋地夸赞自己,又一次超绝践行强者保护弱者的理念。

什么啊,原来只是看不到弱者。

千世枝哂笑。

夏油杰狠狠踩一脚身边人,夜蛾正道一巴掌朝白色的后脑勺拍过去,家入硝子啐了一口***。

灰原雄瞪着眼睛:“我和七海会保护悦子同学的!

五条……前辈,悦子同学不弱,她一个人保护我和七海从咒胎的嘴里逃生,是我太弱了,要是我能像七海,像悦子那样,是个二级咒术师就好了,就不会逼得悦子立用生命立下束缚,换我和七海活下来……”七海冰着脸,冷冷地瞥了眼五条悟,涵养让经历尚浅的他骂不出口。

听到灰原说自己弱时,他抿了抿嘴,忍不住想,要是自己再强点,是个一级咒术师就好了,就能保护悦子和灰原,五条那种家伙一年级就己经是一级咒术师,自己真的做不到吗?

“灰原,***不用尊敬。”

家入硝子抽空抬头,观察到学弟们自责难看的脸色,“这件事唯二需要责怪的,一是嘴贱的***,二是报错咒灵等级的窗。

咒胎和二级咒灵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怎么会弄出这么离谱的‘搞错’。”

说着,家入硝子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句话的潜意思谁听不懂。

窗的人员咒力微弱,感知有误差很正常,高层派发的任务报错等级很正常,但那都是二三级咒灵!

特级咒灵的威压,仅是靠近就能让他们动弹不得,怎么可能会搞混!

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咳咳,枝君……”立花悦子迷蒙地睁开眼,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千世枝。

“悦子你醒了!”

灰原雄立马上前,激动得双眼含泪。

“悦子,感觉怎么样?

家入前辈正在给你施用反转术式,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七海建人红了眼角,看着怀里的同期。

他跪坐在地上,让悦子靠在自己怀里,方便家入硝子医治。

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不管是腹部的窟窿,还是断裂的森森白骨,在反转术式下,肉芽新生却又在瞬间消融。

许久的努力,也不过是在腹部裹了层膜,不让器官流出来。

“因为束缚的原因,伤口上的诅咒消不掉,反转术式无法让伤口长出新血肉……收收脸,七海、灰原,我又没说悦子会死。

但靠现代医学截肢、移皮补上就行了。”

家入硝子看学弟那两张强装希望的哭丧脸,心中无奈。

同为年级的一点红,她对立花悦子很亲近,日常也有很多话题可聊。

在她的印象里,立花悦子是个可爱努力的后辈,以及有一点出格的乖乖崽。

一条腿,一条胳膊,换了假肢后,可能就没法像之前那样活泼好动了。

她安慰地摸摸立花悦子湖蓝色的头发。

夜蛾正道走到千世枝身边,拍拍他的肩:“立花同学己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那张退学申请书,我当做没收到。

等立花同学修养好了,你可以写一份咒具申请,学校的储藏室里有一个咒具肢,虽然是偏向战斗的,但是日常生活用会比普通的假肢灵活很多……”千世枝低头,错过肩,朝立花悦子走去。

夜蛾正道心里始终隐隐不安,看着千世枝的背影,总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他一首很担心千世枝的心理状况,一夜间失去父母,来到陌生的环境,以后还要一辈子跟扭曲的咒灵打交道,而这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分到他手里的都是天之骄子——除了他捡回来的千世枝。

想到当初那个无悲无喜站在染血客厅里的孩子,他总忍不住自责,如果他能到得再早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救下千世枝的父母,避免一个孩子目睹父母被丑恶的怪物虐杀的场面。

愧疚而活心疼让他心软再心软,从衣食住行关心到同学关系,为此还翻遍了不少育儿书籍,祓除咒灵之余拜访了不少心理医生,希望他起码能够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要被痛苦拉入地狱,因为千世枝本质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于是不知不觉间己经他己经把千世枝当儿子养了,甚至连未来都暗自给他规划好了——有时候夜蛾正道挺庆幸千世枝是个西级咒术师的:分给他的咒灵弱,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失去生命,退一步也可以当一个辅助监督或者留在咒高任职,反正不管怎么说,有高专的庇佑说不定能结婚生子,过好一生。

枝,我希望你能幸福平淡地过完这一生。

“枝君……”立花悦子看着逆光而来的人,喃喃叫着对方的名字。

夏油杰瞥到千世枝漠然晦涩的脸,想到身为咒术师的他,见过父母死于咒灵后,又面对重要的幼驯染因咒灵几近惨死。

夏油杰不敢想如果自己的父母有一天因为咒灵死在自己怀里,他很难不会把一切都归到自己身上。

毕竟他就是以祓除咒灵,保护弱小者为毕生责任的,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连眼前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些不在眼前的人呢?他还能保护弱小者吗?

如果不能从咒灵的恐怖下保护弱者,那咒术师祓除咒灵的意义是什么?

咒术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没有选择地拥有这份才能的意义是什么?

他忍受了近十年的“下水道里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咒灵球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久久盯着千世枝,心里枝留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强到阻止所有的悲剧发生。

“枝君,枝君……”自从醒过来,立花悦子就一首睁着无神的眼睛念着。

可是,明明,我们才是悦子你的同期啊。

千世前辈,你为什么不回应,为什么这么冷漠。

悦子不是跟你一块长大的青梅吗?

悦子她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才坚持到现在的啊!

随着千世枝的靠近,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不约而同地咬紧了牙。

那么拼命的悦子,为了救他们不顾自己安危的悦子,濒危时呢喃“枝君”的悦子,醒过来后呆呆唤“枝君”的悦子……灰原雄恨不得把千世枝绑到悦子面前。

而七海建人只觉得,原来千世枝也是***组的一员,让人想给他一拳。

千世枝则皱眉审视自己刚穿的皮,从第三视角看,居然伤得这么重。

他当然注意到一年级学弟愤恨的眼刀子,但他只觉得无聊。

没有他操控时,这层皮有自己的运行逻辑——通过他此前撒过的“谎”。

但任何人,对一句话都有自己的解读。

虽然谎言是他撒下的,但实际运行确是靠着他人对那句谎言的理解。

他们喜欢这层皮,不过是因为他们喜欢自己。

哈。

所有人眼睛不瞎地都能看出来,悦子需要千世枝,比她的性命还要需要。

所以灰原雄让开了位置。

七海建人小心仔细地梳理悦子脸上,被血液黏住的发丝,露出白皙柔软的面颊。

又把发丝整个拢在脑后,防止移交的时候被压住扯到。

千世枝只是蹲下,而不像七海建人那样跪坐。

“千世前辈……”七海建人皱眉,低低叫了一声。

以千世枝现在的姿势,他根本无法放心地把悦子移交过去!

悦子的腹部,才只一层隔膜!

她只能后靠,任何一点前倾的角度,重力都能让那层隔膜破裂,内脏流出!

千世枝只是朝七海建人清浅地笑笑,一如以往:“七海真是一个温柔可靠的人呢。”

接着,他眉眼弯弯地对着七海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说:“悦子,不要太麻烦人家了,快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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