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至天界便被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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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重兵把守的南天门,络绎不绝的仙者往来,无一不彰显了天族对此的重视。

知安上前一步正要进去,一位天兵便拦住了他,语气温和又带着些许尊敬。

"仙君许是初至天界,不知来此是需要出示信物的,请恕我冒犯,不知阁下是否持有天族信物?"知安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忘记信物这一回事了,便有些不知所措,天兵似乎看出了知安的窘迫,但并未因此咄咄逼人,继而微笑着说,"仙君不必忧虑,若是忘记携带可以在一旁小憩片刻,待到一同前往的人拿出信物亦或是有持有信物人能够证明仙者身份也是可以进入的。

"知安沉思片刻,父王和母后大抵不过二三刻便可到达,与死缠烂打影响青丘的名声,不如在一旁等候。

于是知安便在一旁坐下了,过了一会,那名天兵又过来了,他本以为是自己父王母后来了,正疑惑为何自己父王母后没有一起过来,就听见对方说,"望仙君见谅,仙君可以进去了。

"知安疑惑,询问是谁作证的,天兵只道对方地位尊崇,其他并未告知,知安也并未强求,估计对方是这天兵惹不起的贵族。

不过知安想了想,觉得应该当面道谢,便让天兵带路。

那位仙者似乎早己等候多时,知安看着那位仙者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心下有了猜测。

对方似有所感,转过身来,剑眉星目,气度不凡,这是知安见他的第一想法,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眸似能洞察人心,知安看着对方,并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不禁有些失望。

但仍开口道,“多谢仙君相助,不知仙君如何称呼?"对方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一位不知名的仙友罢了,仙君唤吾无名便可。

"声音温沉如水,如若说他的模样让人觉得似那天山上万年不曾融化过的冰雪,那现在便会让人觉得是万年冰川化开后的温柔。

不过温柔总是转瞬即逝的,知安想。

而后,知安友听见那名仙者说道,“仙君可以在天族西处走走,天族人向来热情好客。

吾还有事,只能先行一步,若仙君想先一步前往天宫,可以询问其他天族子民,相信我们有缘定会再见。”

知安与对方道别后,便到处闲逛了。

早就听闻天族人热情好客,这不,在知安刚来时便有几位小仙邀其一同前往天宫,只是知安仍想去看看别处,便谢邀了。

人间世俗尚且繁华,天族自是更胜一筹,不得不说,人间有些话总有些道理的。

天族的仙者大多给人以温润如玉的感觉,大抵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不过最吸引知安的除了美食那大概就是一些美丽的事物了,便是连这天族的景色的美不胜收。

天族有一类名曰“永生花”的花种,听闻是天族那位因病抱恙而久居深宫的天后娘娘,怜惜那本生命易逝的花儿,特为其开灵智,得以长久,成了现在这般的"永生花",这是知安从花中仙子口中亲口所知,不过知安对于自己这位姑姑了解甚少。

听阿茵说过,自己这位姑姑是父神在混沌界发现的,虽说与自己父王无甚血亲关系,但感情深厚,不过知安长那么大从未见过这位姑姑,想来真如同传闻所言,早年间为产下自己那位兄长太过伤身,如今只能久居深宫了。

思绪逐渐回笼,知安看见不远处父王母后的身影,并未深思就飞奔过去,狐帝狐后却是十分着急,看见他才长吐一口气。

狐后问,“我们到南天门时本以为能见到你,谁知道竟半分影子都不曾见到,还是询问后,一位小兵告知我们你己经进来了。

可是,没有信物,你怎么进来的呀,安儿?”知安不假思索地回答,"有一位名曰无名的仙友邀我一同进来,只可惜他有要事便先离去了,但是除了姓名之外儿臣一概不知,不过儿臣仍记得那名仙者大致模样,相信若是再见定能认出来。

"狐后听闻这事,沉思片刻后便又说,"那名仙者认识你?安儿还是谨慎些好,若遇见他了让母后见见,仪式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启程前往天宫,进殿前有土兵下意识询问,但一看清来人后便放行了,知安不由地想起了今日在南天门时被拦住的时候。

若非自己尚未行冠礼,西海八荒认识自己的只在少数,又怎会如此。

不过这也怪不得那名天兵,九尾一族子嗣稀薄,不知是何缘故,原本应一胎多子竟都会因先无不足而夭折,皆只留一子。

九尾一族又一生只一伴侣,因此对于幼子极为看重,幼子尚且年幼,为了保障其能顺利长成,在未行冠礼前一般不便出世,以防有心之人的加害。

进入大殿后,便看见自己那所谓的姑父,只是仍未见姑姑,原本应高坐于尊位之上的女子似乎又因病抱恙无法出现。

知安越想越奇怪,但又一时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狐帝见自家阿姊未曾到场,虽极力克制,但终究还是冷了脸,虽有狐后在一旁安抚,但仍是面色凝重。

见此,一些本欲上前攀谈的仙者只得望而却步,狐帝往高座之上的人瞥了一眼,那人似是察觉到了狐帝的目光,点头示意,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甚在乎。

狐帝觉得自己越看他越不顺眼,索兴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知安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却不动声色地在往来的仙者中不断地观察着。

狐后见此问知安,“安儿可是在寻那所谓无名之仙?”知安回,"是,不过人来人往中似乎未曾见到,倒是有与之相似的,不过可惜都不是他。

"狐后听闻不再言语,殿内歌舞升平,仙子舞姿灵动,雅而不俗,大殿内一派祥和。

不过虽说狐帝心情欠佳,但若真有仙者上前,也不会冷脸相迎,失了礼数。

在未上菜肴之前,天族通常在开宴之前会备上仙琼玉露,听闻极难采摘,便是那花中仙子都会为之头疼的一种仙酒。

此仙酒入口香醇,且余味无穷,知安倒是从未曾尝过这般仙酒,以往青丘的仙酒与之对比更为清甜,后劲并没有那大,且又大多为果酒,因此狐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要提醒自家孩儿少喝一些。

等到狐后转身看知安时,面前的仙酒早己所剩无几,狐后倒也没有很紧张,因为知安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异样,索性由他去了。

此时知安有些意识涣散,想要继续喝时,却发现这酒早己所剩无几,不由心里想,如此美酒却无美食作陪,可惜……狐后连唤他几声知安都未曾听见,狐后又道,“安儿可有不适?若是醉了可以去偏殿休息,这酒后劲有点儿足,怕是不适合你喝。”

知安这回倒是听清了,但他回答的有些慢,“没有不适,母后,儿臣只是有些饿了。”

狐后心想天族的规矩颇多,估计离上菜肴还有一会,罢了,看样子安儿的确没有什么事,便又与狐帝说话去了。

这也不怪狐后看不出来,只是知安每次就算醉了也十分乖巧,难以分辨,青丘又散养惯了,就算真醉了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危害,所以狐后并没有很担心。

天帝见众位宾客都己聚集的差不多了,便宣布仙子布菜,仙子似是早己准备多时,井然有序地上前,知安此时无甚关心其他,眼里只有这美味的佳肴。

知安心想,“早就听闻天族集遍西海入荒美食的特色,色香味俱全,尚且先不论这香与味如何,看上去便十分美味,尽显奢靡。”

人间尚有如此时刻,但知安却觉得,大抵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

天族的礼仪对比青丘来说稍显繁琐,虽然知安对于面前的美食垂涎己久,但是这里终究还是在天族,理应尊重天族习俗。

只是不知为何,这天族美食似乎格外合自己心意,知安不由自主地便沉浸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变化。

首到身边的人开口, “仙君可喜欢这天族美食?”知安几乎不假思索回答,“甚是美味,不过尝了二三口,竟出奇地符合吾的口味。”

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对,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抬头一看,“是你?!吾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竟在此啊。”

对方笑着说,“吾不是说了有缘自会再见么?劳烦仙君如此费心了。”

知安神色有些许古怪,因为此刻眼前的仙者仍与刚才第一次见面时无太大区别,唯一有的可能便是衣着华丽了不少。

若说刚才的无名给人一种温润如玉之感,那么现在的无名束发玉冠,衣着华丽且繁琐,而眼下这种情况,知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俨然只有一种可能——无名便是今日行冠礼之人,只是……怎么可能?倒也不是这类服饰他人能拥有,只是面前的身上的服饰巧夺天工,天族之人虽素来奢靡,但并没有多少可以拥有这类服饰的人,事实上,除了天族贵族,普通仙者是不允许如此佩戴这类服饰的。

知安也有一件类似的,是为了几百年后行冠礼用的,这类衣质又极其特殊,用天蚕仙丝与彩云纤丝织成,既消耗仙力又消耗时间,又只能穿那么一两次,基本穿过就自己消散了,但不可否置,上位者从不会在象征身份的时候亏待自己。

狐帝和狐后在无名到来时便察觉到了,知安可以想到的狐后自然也会想到,只不过因为对方好像并没有要表明身份的意思,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的神识中似有一道封印,奇怪的是,狐帝和狐后皆无法得知这道封印的由来,若随意去除,可能会打草惊蛇。

不过相比之下,知安便没有太多其他心思,加之醉酒后几乎无法思考,于是自己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便脱口而出了,"吾究竟该唤你无名,亦或是宋君祁……?"对方明显愣了一瞬,随即有些疑惑道,“仙君知道吾?”知安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难道不应该知道么?狐帝和狐后俨然己有了猜测,只是知安许是醉了的缘故,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忽然有些累,似是因为难过亦或是因为其他什么,但这并不重要。

知安对狐帝狐后说,“儿臣有些不适,许是因为那酒确实后劲过大,现在想前往一旁的偏殿休息。”

狐后狐帝听到知安说不适之后便同意了,尽管心情欠佳,但知安仍不忘礼数,在作揖后便离去了。

狐后不放心便叫了一名仙子带路,在知安走后,无名似是不解,狐后问他,"祁儿,你可不可以告诉吾,可还记得多少从前的事呢?”对方回,“从前的许多事都不甚记得,只是回来时有仙者教导吾,因此在这几百年来吾虽然仍记不起从前的事,但一些人或事,还是知晓的。”

狐后又问,“那你跟安儿是怎么一回事?”"当时吾本在极寒之地修炼,受到父王传召,欲为吾行冠礼,吾经过南天门时,碰巧看见他,虽不记得他是谁,但吾不知为何,竟对他十分熟悉,于是便叫天兵放行了。

想来,吾与他的确有缘。”

无名回。

狐后听闻此,来龙去脉大致知晓,想必这封印是若霜阿姊为了祁儿而加的,也是,从前的祁儿确实太苦了。

虽不知道祁儿丢失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母子连心,终究不忍他再因从前的事而难过。

只是……就算若霜阿姊护的了他一时,也护不了一世,该想起来的迟早会想起来的。

想到这,狐后不禁起了怜惜之情,狐帝此时又被其他仙者唤去叙旧,狐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又想起知安,便对无名说道,"安儿与你小时候曾接触过一段时日,与你感情颇深,吾觉得,你若是愿意,可以去看看他,估计他现在正在想,你为何会不记得他了?又或是为何不告诉他你是谁,怕是又要钻牛角尖了。”

“并非有意隐瞒,不过……”他却是没说明白,又道,“或许吾的确该向他解释一番,侄儿多谢舅母告知,侄儿先告退了。”

说罢无名便也作辑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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