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楼上楼下
李颖蹲在小太阳电烤灯边上吃烤肠，瞄到前面客人走了，她腾出手敲敲林与同的腿，“快来，烤肠都要冷了。”
林与同扫了一眼左右，没有朝她们来的人，她才弯腰接过李颖手中的烤肠，“谢谢学姐。”
“哎呀，别客气。”
两人围着小太阳坐下，林与同小心翼翼的拿手在下巴处接着才张口咬了一小口，瞬间油腻的汁水混合着肉香滚入口腔，她嘴角悄悄勾了起来。
李颖抽纸擦了擦嘴和手起身，“我先看着，你休息休息。”
“哦，好。”
但说是说，她还是抓紧吃了烤肠，又把桌下箱子里的灯和钥匙扣拿出来摆上。
李颖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扫了两遍上面的东西，突然扭头问她，“诶，学校今年什么时候放假啊。”
林与同想了想，“没说，但通知的是17号以后就不能住宿舍了。”
“哦，那看来最晚是17号。”
嗯嗯。
林与同埋头补货，路过一个穿汉服的小姑娘，她瞟一眼摊，李颖连忙招呼她，“美女，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晚上提灯拍照很有氛围感哦。”
“嗯…怎么卖的。”
“15一个，两个25。”
挑挑拣拣后，她拿了一个兔子灯，“那拿一个这个吧。”
“哇，这个灯和你真的很配诶，堪比嫦娥，绝对出片。”
李颖说着拿出二维码递到她面前，“美女这边扫码。”
小姑娘都被她说得害羞起来，抿嘴笑着扫码付款。
听到到账消息，李颖笑嘻嘻的欢送她，“谢谢美女，欢迎再来啊。”
林与同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夸人的话说得好自然。
李颖把客人送走了，转头兴致勃勃的问她，“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出些穿搭，给人家看看搭配起来的效果。”
林与同缓缓点头，“可以试试。”
“我来看看网上有没有作业可以抄。”
她斜靠着伞柄悠闲的刷手机去了，刚刚那热情洋溢的人仿佛瞬间消失。
林与同一看，只能自己守摊了。
隔着一条灌木丛绿化带，后面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就到岸边了，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人都挤在江边等待零点的到来。
中间这一溜是专门划出来临时摆摊的，隔着一条街的对面，是寸土寸金的写字楼和高端酒店。
因为有很多人特意订酒店来跨年，平时占据闹中取静优点的酒店今天也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不过不影响沈确的好心情，能挣钱就是好事。
三楼靠江边的房间里，他叼着烟，左手腕上带着他常盘的奇楠手串，右手把打火机丢开，懒散的躺在沙发里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人，“周总，给点面子，大过节的放松放松。”
周崇渊随意交叠着双腿靠着沙发，一记冷眼飞过去准确刺中沈确，他闲得发慌才来这里凑热闹，“你不回家，老爷子没意见？”
“有什么意见，我那爹找了个小女朋友，他忙着收拾儿子去了。”
周崇渊冷笑一声，“呵，你家三代单传也是传到精髓了。”
他爷爷前后娶了三个老婆，他爸离婚后一首和小年轻寻找青春记忆，沈确，和他老子比，也就多占了个单身的名头。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沈确摇晃着红酒杯一饮而尽，“要说你就是不懂得阴阳调和之术，早点把你多余的阴气送出去，站在你身边都能冻死人。”
周崇渊不咸不淡的说，“那你离远点。”
“哈哈，说笑了啊。
今天请你看烟花，我新投资的新产业。”
周崇渊眉头一挑，“改行了？
土木变爆破？”
“娱乐大众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沈确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拿起手机给他的新女朋友打电话，…“喂，可可，到江边来了没有，一会儿我给你放的烟花别错过了。”
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心安理得的说着哄骗的话，周崇渊别过脸去，没眼看。
江对面的灯光秀开始调试了，时红时绿的灯光按着严格的次序闪动，下面的惊呼声穿过没有闭严阳台窗户钻进室内。
周崇渊长腿一抬，起身朝着阳台走去。
沈确瞄到他的动作，也紧随其后出去。
人潮拥挤，摩肩接踵，黑压压的人头一首延伸到一公里外的跨江大桥下。
周崇渊面无表情的扫的一眼，他对这样的热闹毫无波澜。
下一秒，正前方闪了几下，立马吸引了他的目光。
路边，林与同在给李颖拍照，她说干就要干，没有妆造，硬凹姿势。
林与同手机相册里都是上课拍的ppt，拍人她真不会，这会儿游客都走到江边等灯光秀和放烟花了，她就被李颖指挥着给自己拍照。
站着，坐着，蹲着，斜靠着…一连拍了几十张了，林与同觉得比守摊还累。
又在路灯下拍了两张，她把手机递给李颖，“学姐，你看可以吗？”
“我看看！”
李颖提着灯蹦跳着到她跟前，拿起手机翻看相册。
林与同忐忑的背着双手倾身和她一起看，希望至少可以修，然后就此打住吧。
不远近的距离，穿过昏暗的光线和游走的人影，周崇渊一眼看到了灯下的两人。
眼睛微微眯着，他打量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沈确挂了电话靠过来，“看什么？”
周崇渊轻抬眉眼看向对岸，“对面靠右边的山脚下，有个新开发的楼盘。”
“是吗。”
沈确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位置不错。”
“可以给你友情价。”
嗯？
沈确瞥了他一眼，搞半天是为了挣他的钱，“行，劳烦周总百忙之中出来见一面，节后我就去认购。”
周崇渊单手插兜俯视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转眼一看，灯下那两人还在摆拍。
李颖根本不着急卖东西了，她让林与同去灯下摆姿势，自己找好角度了又换她来拍。
林与同觉得她拿的工钱至少有一半是作为拍照工具人的身份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