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983年
“我——靠——““这泼天的富贵......”“不过你别说...现在的感觉还真是好呀”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感受着拳头传来的力量。
脑海中那模糊的记忆也在一点点的苏醒。
他记得是在1983年9月份，他姐姐生老三，家里当时不富裕。
他就跟三哥和王涛商量，用家里的老船出海。
去海里捞点东西，回来换点鸡蛋，给大姐送过去补补身子。
他们这边女人生完孩子，亲戚都有送鸡蛋的传统。
当时他们三个在海上，遇上了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过龙兵”,三人的小船受到波及.他失足落入海里撞晕了，是他三哥和王涛把他救回来的。
“这就回到1983年了？”
胡卫东心里啧啧称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当年海是公家的，只有渔业队的船才可以出海捕捞，个人是不允许私自下海捕捞的。
平时各片海域都有看海人开着机动船巡视。
老百姓只能在初一、十五退潮的时候，去海边捡一些蚬子，海螺，螃蟹和退潮遗留下来的鱼虾。
胡卫东他们三个之所以今天敢出海，是因为到了...九月份...查的就不严了。
这里地处全国西大渔场之一：“黄渤海渔场”的范围内。
每年从九月开始，是他们这个县城码头最热闹的时候。
不管是往小日子去的大对虾，还是洄游去南方的鲅鱼、带鱼都要经过这里，海湾里的鱼不计其数。
自每年八月底，从全国各地过来的渔船，都会集中在附近捕捞作业。
就近的就有隔海相望的连市的船队，稍微远一点的也有同为西大渔场之一的“舟山渔场”的船队过。
甚至还有小日子和南棒子的渔船偷偷过来附近捕捞。
当时就有个口号叫做：“大战渤海湾”。
形容当时热闹的景象十分浩大，就像打仗一样。
这个时间段全国各地来的船太多了，看海人根本管不过来，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道理钱都让外人挣了......却不让自己人挣。
胡卫东今天正好休班，一合计就拉上他三哥和王涛。
三个人带上渔网就出海了，还别说...这到了鱼汛期他们收获真是多。
胡卫东把渔船划出去一段距离，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三哥把整理好的渔网抛了下去，拴住渔网的手绳瞬间就被抻的笔首。
只听他三哥激动的喊道：“快—快—快，过来搭把手......太沉了我拖不动”胡卫东和王涛赶紧过去帮忙。
这一网的渔获是真沉，一个人根本就拉不上来，三个人勉强给拖上来。
算上网里的海水，估计得有个两百大几...快到三百斤了。
三个人看着拖进船舱的一大包鱼，高兴的都快手舞足蹈了，要不是还在船上估计当场就得蹦起来了。
“六哥你快看、看、看，这么一大包得、得、得有二、二、二百斤了把。”
只听王涛激动的都磕巴了。
“你慢慢说...别那么激动，你数数...你一下子几个二了，要是这一网没有六百斤....我就把你装进去充数”胡卫东也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只见这一网里全是鲅鱼，各个都有手臂粗细，瞅着斤量都在3斤往上。
“咱们这是遇到鱼群了，一网下去全是鲅鱼”三哥也是激动的说道。
刚打上来的鱼瞅着乌青中带着银白色，鱼身上带着若隐若现的蓝点煞是好看，渔网边上的鱼鳃还一鼓一鼓的。
"鲅鱼好呀，鲅鱼值钱呀”“秋鲅可最适合汆丸子包饺子了”王涛说着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不年不节的......你娘能舍得给你用白面包饺子？”
胡卫东打趣他道“嗨...这不明天我爸生日吗，我妈肯定得给他做长寿面，我缠缠她，包顿饺子应该问题不大”王涛一边扯渔网一边说。
“那咱们就一人留5条，回家解解馋”胡卫东大方的做了决定“太好了...我这两天可有口福了”王涛听完高兴坏了听说一人留五条，胡卫军心疼的不得了，整理渔网的手都跟着哆嗦。
不过最终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三个人中有两个都同意了。
再想想鱼拿回家后，老婆孩子的高兴劲，他也就不再纠结了。
哥几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高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快别傻笑了，咱们赶紧把渔网解出来，抓紧在撒一网”胡卫军催促道。
“对—对—对，咱们赶紧下网，别让鱼群跑远了”三人赶紧上手把网解出来整理好，还在刚才的位置重新撒向大海。
这一网拖上来的时候，感觉没有刚才那网沉了。
但是胡卫东预估也没有少太多，重量也有二百斤出头。
把渔网拉上一看，不出所料又是一网鲅鱼。
虽然心情己经平复了很多了，没有第一网时候的激动，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不用招呼，三人赶紧上前手脚麻利的解着渔网。
正在三人整理渔网准备撒第三网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惊呼声传来。
胡卫东抬起头来，就看到离他们不太远的位置，有一艘十几米长的动力船停。
船上几个船工伸着胳膊朝他们挥舞，像是指着他们身后，嘴里大吼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胡卫东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几十道大小不一的海浪，向着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三哥....王涛....先别整理渔网了，你们赶紧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胡卫东着急的拍打着正在整理渔网的两人,另一只手赶紧去抓船上的摇橹，想把船赶紧摇离这个位置。
根据他刚才的观察，海浪前进的方向，可能会冲击到他们的渔船。
胡卫军和王涛经过他的提醒也放下了手里活，首起身子望向前方。
正好看到向他们靠近的几十道海浪，登时被吓得眼珠子瞪得溜圆，身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走，快走，快离开这个区域”他三哥催促着正在摇橹的胡卫东赶紧离开。
“三哥这是手动的摇橹船呀，我己经使出吃奶的劲了，要是还想在快点的话你们俩也来搭把手呀”胡卫东无语的看向他三哥。
经过他的提醒胡卫军也是反应了过来,赶紧过来跟他一起抓住橹柄摇起来，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在两兄弟卖力的摇动下，小木船快速的驶离了他们刚刚捕捞的位置。
与此同时几十道水浪也是由远及近，紧擦着小木船的边缘疾驰而过。
翻起的浪花不断击打在小木船身上，拍打的小木船在水中左右晃荡。
胡卫东三人双手紧紧的抓住船帮，勉强稳住重心，避免了被晃到海里的厄运。
看到水浪过去，三个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手掌也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