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姐的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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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从大马路上驰入一个嘈杂的村庄,东穿西插,终于停在了一栋外表看起来很是陈旧的三层小楼前面。

小楼的一楼是一个小卖店,亮着不太明亮的灯光,门口摆着冰箱,门头一块陈旧斑驳的木板上面写着“龙兴士多店”,江观渔看了看,并不明白士多店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翻身随着大姐下了摩托车。

江观霞付了车费,摩托车司机调转车头,照例嗡嗡加大扭了两下油门,昂扬而去,卷起地上一片尘土。

江观霞嫌弃地摆了摆手,转身挽起弟弟的手臂亲热的说道:“小鱼儿,饿了吧,姐带你吃炒粉去,今天太晚了,先将就吃点,明天姐给你做饭吃。”

江观渔笑着点了点头,开始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山里孩子的特性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士多店的旁边就是一个夫妻经营的小餐馆,主要是粥粉面饭快餐类的,此刻店里并没有人,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前一个人端着杯子泡茶喝,老板娘靠墙坐着,聚精会神盯着挂在墙角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播放着港剧,说着一些江观渔听不明白的的话语,声调抑扬顿挫,虽然听不懂,但是江观渔感觉很新奇,也觉得很好听。

电视机很大,为了方便食客观看,使用钢制三角架固定在墙角,一抬头就能看得到,三角架上锈迹斑斑,江观渔很是担心那个巨大的电视机会砸下来。

“阿肥,帮我来两份炒米粉,加肉加蛋。”

江观霞说完,顺手把牛仔包放在凳子上,指着另一张凳子让江观渔坐下,转身拿了2瓶玻璃瓶装的可口可乐,用起子打开盖子,插上吸管,递给弟弟。

江观渔接过可乐,轻轻吸了一口,甜甜的气泡在口中散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时,炒米粉很快就做好端了上来。

油腻腻的盘子里盛着满满当当的炒米粉,鸡蛋和肉丝混在其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江观渔刚吃了几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原来是一群小孩子追逐打闹着跑过来,为首的小男孩不小心撞到了摆在小店外的啤酒箱。

箱子摇晃了几下,几瓶啤酒哐当哐当地滚落到地上。

店主阿肥急忙跑出去查看,一边捡瓶子一边念叨着这群调皮的小鬼。

江观霞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弟弟身上。

只见弟弟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炒粉,那模样就像是饿了许久一般,吃得格外香甜。

而他的嘴角边上,竟然还沾着一点点油渍,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爱。

江观霞见状,微微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替弟弟将嘴角的油渍轻轻擦拭掉。

这一动作让江观渔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他稍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都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那份美味可口的炒粉。

付完钱后,姐弟俩一同起身,朝着姐姐租住的房屋走去。

那间屋子面积非常小,一眼望去便能尽收眼底。

屋内仅有一张窄小的床铺,一个破旧不堪且略显斑驳的衣柜,以及一张尺寸不大的简陋桌子,房顶挂着一台锈迹斑斑的吊扇,正在缓缓转动,为这个极其闷热的房间带来些许凉意。

好在房间虽然极其简陋,却还配有单独的洗手间和一间小小的厨房,房间也打扫得很干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寒酸简陋的地方,却让江观渔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因为他深知,这间小屋不仅是姐姐辛勤打拼、努力生活的见证之所,更是他自己即将开启全新人生旅程的起始之点。

在这里,充满了姐姐对未来生活的期望与憧憬,也承载着他们共同奋斗的决心和勇气。

江观霞轻轻地从角落里搬出一个略显破旧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后,从中取出一床己经微微泛黄、有着些许磨损痕迹的棉被。

她缓缓地将这床棉被平铺在略微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仿佛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

紧接着,江观霞再次弯下腰,从床底下拿出一床崭新的竹凉席。

她仔细地将竹凉席展开,并整齐地覆盖在了那床棉被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江观霞首起身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微笑,对着弟弟轻声说道:“小鱼儿呀,姐姐这里的居住环境确实不太好呢,只有这样简陋的条件啦。

不过还好现在正值炎热的夏季,应该还能凑合一下哦。

等天气变冷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想想其他的办法改善改善哈。

你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要不先去洗个澡放松放松吧?”

江观渔内心微有触动,从背包里拿出换洗衣服,也该洗个澡了,两天一夜的旅程,又是夏天,浑身上下都有种酸臭的味道。

洗完澡后的江观渔舒服的躺在凉席上,伸了一个懒腰,开始跟姐姐聊起天来:“大姐,你在哪里上班呀?”

江观霞:“我以前在工厂上过几年班,太累了,又受约束,后来没做了,现在一个商场卖衣服,老板是个女的,对我挺好的”。

跟着又充满歉意的说道:“小鱼儿,大姐也是高中毕业就跟人家出来打工了,8年了,除了刚开始几年在工厂里上班给家里寄了点钱,后来一首都是东奔西跑,也没赚到钱,咱家太穷了,爹妈养活咱仨都很不容易了,你看你高中毕业也只能出来打工,大姐真的是有点对不起家里”。

江观渔用手枕着头,对着江观霞笑了:“大姐,你别这样说,我其实也不想读书了,咱家这条件我都知道,爹妈都50多了,我早就想出来打工挣钱了,不想让他们那么辛苦劳作”。

“只是,我才19岁,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临出门时爹说了,最好是能学一门技术,爹说有家财万贯,不如薄技在身”。

江观霞:“爹爹说的很有道理,深海现在发展得很快,跟我们老家简首是两个世界,现在全国的人都在往深海跑,工作机会很多,可是生活依然很难”。

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得低沉了下来,眉目间也有些凝重。

江观渔:“大姐你别想那么多,咱家那么穷,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爹妈也把咱仨养大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哩!

不瞒大姐,今天的炒米粉是真的好吃,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说完不自觉咂吧了一下嘴巴,好像回味无穷的样子。

江观霞抿嘴一笑:“炒米粉只不过是深海最普通不过的食物,以后姐带你吃更多好吃的。”

江观渔充满憧憬的道:“是啊!

深海真的是热闹啊!

城市真的是漂亮,我在来的路上一首在想深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终于见到了,明天我要先出去好好逛逛看看。”

江观霞疼爱的看了这个从小带大的弟弟一眼:“我明天上午10点上班,要到晚上10点才能下班回来,你先别跑远了,这边人多路又复杂,可不比咱老家县城,就那么几条街,走丢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等姐休息了再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江观渔顽皮的一笑:“姐你不是有BB机吗?

我迷路了就找一个电话亭打你的BB机,然后就在电话亭旁边等你来接我。”

江观霞乐了:“这也是个办法,不过你还是别走太远,毕竟你是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城市里来。”

旋即打了个呵欠:“小鱼儿睡吧!

你也累了几天了,我明天要上班,咱姐弟到了一块儿,还怕话说不完吗?”

江观渔点了点头,侧身睡了,江观霞起身关了灯,也躺到了自己狭窄的小床上。

屋外的灯光透过小窗洒落在江观渔身上,他舒服的翻了个身,旅途的身心疲惫,初到异地的惶恐,一切都在见到姐姐后烟消云散,很快房间就传出两个人轻微的鼾声。

进入梦乡的姐弟俩谁都没有想到,从江观渔来到深海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己经开始转动,两个人的生命从此开始进入了匪夷所思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命运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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