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约定之物
空旷的金属回廊里，前方那高挑冷艳的女子淡淡地问了一句。
但实则陶不敢回头。
她害怕面容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从而被身后人抓到把柄。
可对方并不在乎，也懒得解释：“陶，你当真觉得我认为那群懦弱无能的玩意儿会是我带出来的人？”
“如果你需要一个解释，那么我只能回答你，安全部那名新主管并不乐意见到你这么一个‘名人’活着回来。”
“所以，原来我还得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
我的私兵一旦参与这次行动，肯定会牺牲三两个人。
如若这般，想必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上总部塔顶，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暴躁。”
“但你绝对有这个能力。
我们都得感谢里芙。
那小姑娘一听我猜测逃生舱里面可能是你，拼死也要把你从零区捞出来。
你应该不记得你对她，或者她们，有多重要吧？”
“这就不同你所想了，陶。
我见到里芙的第一眼就想起她来了。
她比过去更加坚强，但还需要有人指点。
不过，你说的她们，是指？”
“海姆达尔小队。
不知道你是否能想起你曾经的提案，‘组建一支能够应对各种极端情况的天启者特种小队，活用好这份特殊力量’。
在你前往空间站之后，我便组织好了人手。
只是很巧的是，其中成员多半曾接受过你的帮助。”
“就像里芙一样？”
“对的。
能让她们坚持到现在的信念，算是过去你执掌的安全部的遗产。
这些姑娘天资聪颖，只可惜她们的第一任领导是我，而现在，你回来了……”“所以你想把这支队伍交给我这个待业人员？”
“当然，毕竟我不是专业的指挥官。
或许你也可以选择去一个清闲钱多的文职岗。”
“呵，明知故问。”
“那我就通知海姆达尔基地，她们有了个新的领导者了。”
“但我有个条件。”
说罢，我停下了脚步。
而陶闻言转身，却只能看到那审视的目光。
而这儿就这么一条长廊，尽头是一间满是光滑墙面的密室——她无处可躲。
“我需要知道，我曾经的部下们去哪了？”
“你不信任我？”
“不，这和信任你与否无关。
但实话实说，这将决定我对公司的态度。”
“这，我……我只能和你说，我不知道。”
在清楚各个方面的巨大差距下，尽管历经过各种风浪，但陶仍是害怕到身体发颤。
而这几近让最为真实的她暴露在对方眼里。
毕竟她对于这个当初自己拍板招纳的人有着一个相当清醒的认知：如果这全能的怪才不任职于世界树，除非他变成一具尸体，否则世界树的末日只是时间问题。
当时安全部里可不缺脾气暴躁、实力强劲的刺头；部外也不缺想要让他滚蛋的权贵。
但最后都会被教育得服服帖帖，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有点意外，你居然没说谎。
看来我这一走，世界树内部彻底乱成一团了。
而陶，你，可能就是第一个出局的董事。
有意思……”“我己经实话实说了，那你的态度是？”
“也是我只能和你说。
陶，你是董事里唯一一个有底线的，但也就有那么一点。
让系统开门吧，我得先看到我的东西。”
“好。”
陶尽力平复了下心情，随即呼出虚拟面板。
而保险库的人工智能此刻也以那语气尽可能谦卑的电子语音，对这位董事表示欢迎。
“您好，陶女士。
请问我能帮您什么？”
“打开特定编号AY-WS-0773号储物柜。”
“好的，请您稍等。
届时还请输入密钥。”
不一会儿，原本光滑的金属地面耸立出一方平台，一个宽大厚实的金属箱体正立中央。
而我没多话，将虚拟面板接过输入密码。
随着箱体展开，一个带有绑带的银白金属长匣出现在我眼前。
霎时我记起来它的功能，将其取下并绑缚在背后。
陶见状，不免问道：“这是什么？”
“一件武器。
能告诉一下我储物柜的造价是多少吗？”
“一百三十西万数据金，我不会要求你赔偿。”
“那好。”
随即我的右手在匣子上轻轻一点，一个漆黑长条瞬间就从中弹出落入掌心。
若视力超绝、可以在这一瞬中捕捉到那长条的样貌，便能看出那是近战武器的握柄。
而紧跟着握柄爆发出的冰蓝闪光，随着右臂猛地挥动，刀刃铸成。
“锵——！”
干净利落的一斩，响起首击人灵魂的清鸣。
原先存放它的储物柜微微一颤，即刻刀痕显现。
连保险箱带平台被一刀两断，利落得好比热刀切过黄油；切面光滑无比，似是最初这些金属就是被锻造成这样。
顺手一收，整把刀没入那箱体之中，仿若是一开始就没出现过。
而陶见此情形难免瞪大双眼，随即低头查看随身的设备：泰坦物质污染指数颇为扎心，是零。
沉默良久后，她才缓缓问道：“那是泰坦物质？
那些差点彻底给这世界带来末日怪物身上的结晶？”
“嗯，一件全功能单兵装备。
看来当时我制作它的时候，应该就是为了回来时宰了它们——那些泰坦。”
“你不知道这武器上的技术意味着什么吗？
居然只是拿去击杀泰坦？！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早早地就把这种可以改变甚至拯救世界的东西做了出来……”“相不相信，它就在你眼前。
而我知道又如何？
陶，我觉得你甚至都无法说服你自己，去认为公司会拿这个技术去拯救世界。”
闻言，陶激动的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
确实，如果拯救全人类有利可图，那么公司绝对会去做；然而如果让全人类陷入地狱更有的赚，那么公司也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前往地狱的按钮。
毫无底线，是各个巨头陷入绝命博弈后，撕破面具的真实写照。
“陶，丑话得说在前头。
我不是个商人，钱是买不到这匣子的。
它所对标的价格，目前所有人都支付不起。
当然，我不在乎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
我会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最好这样。”
得到尚可的答复之后，我点了点头。
许多事情得由她自己想清楚，不过有个答案可以提前说明：“至于我的立场……请问一下，我要去哪找我的队员？”